黄沐清微一摇首,轻声道:“本便只是力竭,其等那些下作手段尚还伤不到本姑娘。”
“无事便好,现下你却是可以亲去出气了。”
“哦?”黄沐清这才忆起往擂台上看去,却见那刘玉鳞仍是瘫软在地,便就讶声道:“你这却是如何为之?”
柏鸣鸿轻笑声,而后便将方才所历一五一十说与了黄沐清。
听罢,黄沐清直笑得花枝乱颤,半晌后言道:“原你是这般蔫坏之人,我以后可得小心些了。”
柏鸣鸿起指轻弹下黄沐清光洁额头,言道:“还在这说些胡话,快去将那人收拾一番,免得被人捡了便宜。”
黄沐清捂住额头,瞪柏鸣鸿一眼后便就起身往那擂台行去。
见此,柏鸣鸿无奈摇摇头,而后便是再度闭目入静,方才连施两记“碧帆远影”,便是柏鸣鸿法力纯厚远胜他人,现下也确是需得好生调息一番了。
过有一个时辰,柏鸣鸿法力已是恢复了七七八八,便就自静中醒转过来,其起身后先是往那五座主擂望去,却见其中四座已是为唐雨粟、黄沐清、陈九阳、樊晚秋所据。
再看那所余一处主擂,正有两七脉修士于上激斗,术法浮动间,显也非是寻常散修可得。
再待有一刻,其中一人终是被另一人抓住破绽,而后便是被一掌击至擂台之下。
见此,柏鸣鸿便就缓步往那处擂台行去,待上得台去,便就对那道人打个稽首道:“敢问这位道友名姓。”
“贫道东曜甄氏甄弘宇。”
东曜甄氏也是东曜洲中一修仙氏族,虽称不上名门望族,但当代家主却也有着万物境的修为,是故也算是颇具盛名。
“贫道柏鸣鸿,不知阁下可需调息一二?”
甄弘宇面色微变,半晌后却是稽首道:“那便就谢过道友了。”
言罢,其便是席地而坐,闭目入了静去。
柏鸣鸿眸光闪动,心下暗道这氏族之人似乎也并非皆是那般盛气凌人。
约莫一刻后,那甄弘宇自地上起身,稽首言道:“阁下以六脉战七脉,却仍是这般气定神闲,贫道着实佩服,只这宗门大比关系甚大,现下却是只能得罪了。”
“请。”
过有两刻,甄弘宇看着自家脖颈之上的如雪长剑,怅然一叹后言道:“是贫道输了。”
听得此言,柏鸣鸿便就收了长剑,而后言道:“甄师兄却也不必妄自菲薄,你甄氏那‘无明焱掌’威能莫测,贫道此般不过是借法器之力侥幸胜了道友。”
“柏师弟莫要说这些唬人的话,日后门中若有何事,贫道但愿出一份力。”
言罢,二人互执一礼,而后便闻戒堂弟子朗声道:“木字擂台,柏鸣鸿胜。”
至此,五座主擂各有其主,其余众人见除黄沐清外,其余四人皆不是易相与之辈,便也就熄了攻擂之心,而黄沐清那处,却因柏鸣鸿之缘由,一时间也是无人敢去染指。
过有一天,所余数十座次擂的争夺愈发惨烈,眼见便已是有数人被打至重伤,更有甚者,交战双方竟俱是力竭晕死过去。
一处擂台下,两黄衣修士正往黄沐清那处主擂指指点点,其中微胖一人言道:“那小娘皮不过五脉修为,何德何能独占一主擂,不若你我兄弟去做过一场。”
另一人立是言道:“可使不得,你怎忘了木字主擂上那个疯坯,那小娘皮显是与其关系匪浅,莫说你一人,便是你我一道,怕也是敌不过此人啊。”
闻言,那胖道人恨一跺脚,嘴中虽依旧喋喋不休,但却是再未敢提那攻擂之事。
实则场中有次心思者并不在少数,且已有人寻出此间漏洞,也即柏鸣鸿那处若无人去攻擂,那柏鸣鸿便就无法下场相助黄沐清。
又过有半日,终有一六脉修为的坤道再是忍耐不住,身形几下闪动便就上了黄沐清那处擂台,此女早便就看黄沐清不惯,若非忌惮柏鸣鸿余威,怕是早半日就已是出头。
方一上台,那颧骨高隆双唇窄薄的坤道便就尖声道:“你这倚靠男人的小娘皮,竟真好意思以五脉修为立于此地,还不快给老娘滚下台去。”
黄沐清本是久待无趣,见有人上得擂台,正欲和善打声招呼,却被没面目地斥责一番,立时便是面显愠怒之色。
“你这丑妇在那处乱嚼什么舌根,且待本姑娘过去撕了你的嘴。”
那坤道面上青白之色交替现出,当即便是自袖中取出法器往黄沐清那处打去,显是欲要先下手为强,而黄沐清那处却是指诀连连掐动,竟是将那“霜天红叶”神通施展而出。
面对来势汹汹的法器,黄沐清足下微一挪动,便就将之闪躲而过,而后便是使个轻身咒疾步往那坤道冲将而去。
见法器被黄沐清轻易躲过,那尖酸坤道更是恼怒,指诀连连掐动,欲要以术法将黄沐清斗败,待结至最后一诀,其却忽得瞥见一抹锋锐剑光已是来至眼前。
“怎会这般快?”
闪躲已是不及,那坤道只得将身子往下伏去,以期能躲过黄沐清这含恨一剑,然恰这一躲,其本是整齐的发髻便就被黄沐清削去一截,断发一时间散落满地。
蒙此大辱,那坤道尖叫一声,自袖中取出一长剑,欲要还以颜色,然其长剑方才握于手中,黄沐清的剑影便已是如骤雨般落了下来。
那坤道勉力挡下攻势,正欲施展道法将黄沐清从自家身侧逼退,却是忽得惊觉自家法力竟是不觉间已耗去过半,当下便是方寸大乱,一招一式间再无半分章法可言。
不过半柱香后,黄沐清那柄细剑已是置于那坤道脖颈之上,眼见剑下之人那狼狈模样,黄沐清嗤笑一声,而后便是将其重重踹至擂台之下。
“水字擂台,黄沐清胜。”
见此,台下众人心头凛然,原先只道这黄沐清倚靠他人之势,现下看来,其手段竟也同样不可小觑。
至此,再无人敢去窥伺那主擂之位,五座主擂之主也便算是定了下来。
再过有一日,随一声洪亮钟声,林墨弦自岩壁上飞下,而后朗声道:“诸弟子罢手,现下仍在擂台之上者皆算作通过大比,其余者,那却是抱歉了,还请自行退出吧。”
此言一出,台下诸修皆是面如死灰,然宗门之令不可违,其等也只得黯然随戒堂弟子退出场外。
“此次大比前五名为陈九阳、唐雨粟、柏鸣鸿、樊晚秋、黄沐清,你五人此后皆可择一云台为自家修行之所。”
读罢此言,林墨弦便就漠然飞回到岩壁之上。
过有片刻,场中诸修皆是觉出不对,若说大比已然结束,那为何不做结语,现下这般却又是作何打算。
正疑虑时,众修只闻耳畔一阵雷鸣声响起,而后便觉周身一阵酥麻,待回过神后,皆是抬首往空中看去,却见一身着紫金袍服的俊朗道人正凭空立于众人上方。
待有几息,那道人朝岩壁之上打一稽首,言道:“东桑樊氏樊江星,请贵派大师兄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