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七月,三伏烈日当空,最着急的便是蜀地郡守、军政节度使、两位一洲头目。
他们不想被削藩兵权,更不想被朝廷派遣文臣儒生监督,受不了气于是密谋反庆。
两人可谓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用屁股想也能明白这一切是朝廷的手段,眼下江湖层面已无人可用,唯一便是拥兵强行抵抗,跟吐蕃里应外合,彻底与朝廷撕破脸皮。
七月中旬,蜀郡守与节度使拥兵八万镇守东、北两方。
西部是吐蕃,南部是大理。
在往年应该是防这两国才对,而如今对敌国大开后门说明彻底反了,并提前向吐蕃国发出支援信号,如此他才敢放心交出后方。
蜀郡一时人心惶惶,民生哀怨,而就在这时,寄篱大理与庆国的南诏国遗族开始煽风点火,预谋来一个黄雀在后。
这举动激怒蜀地江湖,不知何时冒出一批宗师高手,在大理与庆国边陲界疯狂击杀,捣毁数股南诏遗族势力,杀气更是弥漫到旁观的大理国都,一时让两国交界地段局势紧绷,民众瑟瑟。
就在各方紧锣密鼓时,一支队伍在蜀地横空出现西部边陲,掐断吐蕃与蜀地的边境,直接控制蜀西数城,蜀地接壤的北方;利州路兴元军顺势南下数千铁骑横守西部边陲,犹如天降神兵,彻底掐断吐蕃进蜀地的要道。
西北戈壁铁骑闻名已久,早在十国纷争,皇帝轮流坐的乱世,戈壁铁骑都让各地节度使闻风丧胆,与兰.州府长枪秦凤军、京.兆府陌刀永兴军,并称西北“三大虎啸军”,在大庆二十四路行政区能排入前五,三州军队更是直接震慑西北上方西夏、正北契丹南侵的脚步,可见一般的凶悍。
除此之外;还有真定府、大名府、青州府,三路军,一道被称为大庆国“镇北六狮”,六军冲锋陷阵又分铁甲、重甲、玄甲都超过万,排兵布阵还有步兵、轻骑数万。
此番南下西部边陲虽然只有数千铁甲骑兵,震慑吐蕃暂时足矣,吐蕃与契丹都以游牧为主,擅长马背掠夺,吐蕃藩部众多没契丹统一,缺少制度也缺少整体装备,马匹固然不缺;但像样的甲胄还是欠缺,此刻数千铁骑横档;除非吐蕃做好两国交战的准备。
即便有几个部落心存野心,短时间也很难拧成一股绳。
就算做好南侵的准备;三千铁骑也有拼杀几回合的资本,这还没算上那支横空占领数城的神秘军队,显然吐蕃局势变得被动。
那支神秘军队正是东边夔州的军队,他们擅长隐藏与暗杀,早在半月前就从大理交界迂回北上潜入蜀地西部各城。
带队之人正是夔门第一刺客,肖勇,曾在十国乱世当中暗杀数十名统帅,数名节度使。
在那个节度使称王称霸的年代可谓一大壮举,当时的节度使兵权大握,堪比州郡皇帝,可想难度与风险,肖勇还能屡次成功,其实力之恐怖。
这阵势,远超吐蕃国师的预计,全然没想到庆国军队如此神速,能解释的只有提前规划部署,此刻派兵必将引起两国战乱,用江湖手段最低需要数十名宗师高手,显然短时间不可能筹集,即便拥有数十位宗师,也难保证蜀地江湖不参与。
当日得知卧龙山庄被血屠,他几乎连夜返回吐蕃,后续又听闻蜀地宗师围剿南诏国势力,在此之前他严重低估了蜀地江湖。
眼下吐蕃肯定不愿跟庆国刀兵相见,其一,吐蕃诸部落不齐心。
其二,如果开战,北方西夏,南方大理,不见得背后捅两国刀子。
如此衡量还真不敢乱动。
听到吐蕃不出兵的消息,刘郡守与节度使八万兵马慌了神,本想拼死一搏,军中开始传出将士的家属劝告声。
“儿啊,本以为你参军是保家护国,老娘不想我儿拿刀在生你养你的故土谋反啊!”
“兄弟,姐姐这些年被匪人糟践,家中老母也被杀害,近日反抗县衙才得知那匪人居然是县老爷的小吏,而迫害侮辱姐姐的居然是县老爷女婿,姐姐不希望我兄弟为这样的官府卖命啊!”
“阿郎啊!往年你常说蜀地被刘家父子带入了炼狱吗,如今朝廷出手整治了,时机成熟切勿反抗啊!”
……
刘郡守,节度使当即封锁三军家书,严惩谣言传播,不过为时已晚,人心散了,军心自然溃散。
这些年刘郡守所作所为都有目共睹,以往迫于威严,而今非昔比,自己要是同刘郡守等人反抗朝廷那可是灭九族的死罪,吐蕃不出兵援助,几万人马如何抵抗大庆国?局面十死无生。开国元勋,封侯拜相的席位也不再吸引人,三军人心惶惶,更无气势凝聚。
休整几日,节度使挥军向西迁移,预计冲开跟吐蕃衔接。
面对三千重骑,与蜀地亲人的召唤,士兵每次交战都不战而降,接连数次,八万人马锐减大半。
刘郡守与节度使明知大势已去,两辈人的积累不到一个月瓦解,这结果几乎逼疯刘元吉,也亲眼见证了什么叫“兵败如山倒”。
他蓬乱头发近半月花白大半,国字脸写满沧桑,魁梧身材也消瘦过半,缺了昔日威严也少了往日气魄,失魂游走统帅军营,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不该相信任何人,除了自己无人可靠,如今为时已晚。
农历七月底,八月初,大庆国最后一位手握实权的军政节度使、州郡守,在营帐悄然死亡,有人说是自刎,有人说是夔州入账暗杀,还有人说是被他们自己部下斩首。
总之,蜀地之祸解决,庆国将蜀郡分成都、潼川两府,正式编排潼川第二十五路行政区,各府财政设转运使、军政设军州事、民生设州牧。
以此拆分节度使的独揽大权,派朝堂文臣儒官监军治国,让其余节度使升级到一种荣誉爵位,一步步剥离实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