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民风的契丹境内有数位大宗师莫名喋血,那是仰仗契丹国运修行的隐患,如今国运受阻,几人境界自然受影响。
龙啸声寻常人听不见,有些道行的修士不约而同仰望诸天,龙虎、齐云、青城、武当,各派守山闭俗的大人物,南北少林各寺各院的法师高僧,还有江湖门派的高人,在这一刻皆有所感,眼神流露出不察的欣喜。
而在乌鹭圣殿下方各国江湖人更是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向那逐渐隐匿云霄的黑殿宇所折射而出的黑白波纹,似乎都明白刚刚那一声龙啸由来。
契丹大国师耶律啸任由山羊胡风中凌乱,不显老的面容此刻泛白,强咽喉咙喷血的冲动,黯然闭眼道:“老夫随你去北疆边域游说契丹如何?”
这话是说给庆国庙堂三位大宗师听得,更是说给庆国庙堂那位老皇帝听得。
契丹大国师耶律啸,有今日成就皆是国运加持,故而他按理说受挫最严重,好在契丹国运大势依旧,他才能凭本事压制。
西夏吐蕃两姓家奴李德宗佝偻着身躯,唯一几根白发也在空中摇曳,有气无力的挥了挥锦袍,示意他也愿意随行。
异国大宗师都有妥协之意,唯独北少林慧聪方丈面容阴晴不定。
从始至终能面带和善的大理国崇恩寺觉语大方丈是第一人,其一是大理国未跟各国结仇,其二他隐约察觉段公主也入了圣殿,不得罪人还捡到机缘,老和尚自然看谁都和善。
这一日的庆国半下午迎来火烧云,覆盖整片庆国上空,红似火,艳似血,极为反常,一直延续傍晚,当天晚上老皇帝莫名咳嗽加重,斑白龙发变得雪白,连他自己都觉察到自己老了。
乌鹭圣殿内落完子的赵正立还不知道引发一连串变局,此刻正被大理公主段潇潇央求落子大理国运,她棋艺略懂,远没坏道长精通,见他一子落下造成的黑白涟漪如此壮大,她也只好让这位“高人”帮忙一二。
坏道长摆出“高人”模样,享受着公主的央求,她语气软萌轻柔,讨好之意十足,甚至上手抱着坏道长臂膀撒娇摇晃,如此美人,如此娇态,谁受得了?
赵正立原本只是端端架子,不成想这位公主如此放的开,又一次刷新他认知,大理公主不光长的好看,奶凶脾气暴躁,关键时候还放得下脸,豁的出去,佩服佩服。
见她如此,坏道长鞭策道:“早先谁说要本道是二流子来着?还扬言要挖本道眼睛?”
段潇潇一愣,换作一般人,被美人榜第二甲的自己如此撒娇,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而眼前这个家伙还得寸进尺了。
她眼神中有火,绝美脸蛋却带着牵强微笑,即便如此也美得不可方物,声音糯糯:“我是弱女子,口无遮拦,道长您心境超然,气质出尘,想必不会在乎旁人的流言蜚语吧?”
赵正立满意配合摇头晃脑,他也知道不能调侃太过,保不准这家伙真生气,瞧了瞧棋局,而后说道:“既然有势力压制皇权,那就斩了便是呗,将它“小目”切断,抢占“急所”,防止它做“真眼”留活棋。”
段潇潇眼眸略闪光芒,挥动白裙琉璃袖,将一粒白子贴在黑子中腹,直接斩断前后两气连接。
同一时间,大理国,相国府大堂房梁上裂开二指宽裂缝,老相国高尧诸在夸门槛时不慎摔倒,额头膝盖皆有血迹。
整个相国府吓得噤若寒蝉,高家上下忙的死去活来,请“高人”测算,请“法师”化凶。
与此同时的乌鹭圣殿内,俊男靓女已经停足“江湖棋盘”,各国江湖错综复杂,远没庙堂清晰明朗,赵正立经过盘根错节的分析筛选,最终在庆国江湖挪动一子,乍眼一瞧,庆国江湖三分天下,势均力敌,无人称雄。
帮段潇潇出谋两策,一计为扶起大理江湖一派独大,力压万家,二计为搅乱江湖,分散各派,使江湖乱,庙堂稳的局面。
大理公主不出意料选择第二种,搅乱江湖,换取庙堂稳健。
赵正立为其指明方位,她歪着脑袋端详良久,最后还是稳稳落子。
两国江湖都没发生惊天动地异象,变局被藏匿在岁月当中,慢慢显现。
落完江湖与庙堂两盘棋局的俊男靓女只感觉景物模糊,好似眼帘被烟雾弥漫,而后身子不受控坠落,耳旁风声呼呼入耳入喉,只听到大理公主惊呼一声:“赵二流子救我!”
赵正立甚是无语,他何尝不是自身难保,瞧见那一袭白衣飘飘的身影渐渐模糊,两人坠入不同方位,直到白雾完全遮住视野,到最后赵正立意识朦胧模糊,他强撑着,奈何被一股无从抗拒之力强行催眠,直至彻底失去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