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三分钟的戏份,来来回回拍了两个多小时,这才算完事。
“好了,收工。”王导终于满意了。
大伙赶紧过来,给黄钟扒去外衣,然后裹上绿色的大衣。
“黄老师,您受累了!”摄像师也朝黄钟竖竖大拇指,这段戏,演员确实挺遭罪的。
谁让薛蟠是这部戏里不多的搞笑元素呢,观众看到这段儿,瞧见他一脸黑泥,肯定都乐坏了。
黄钟则不以为然说道:“嗨,下乡那几年,在大粪堆上都睡过觉,人啊,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遭不了得罪,阿嚏!”
等回到剧组的筒子楼,黄钟好好冲了个澡,终于感冒了。
这月份在冷水里泡了一个小时,火力再壮也扛不住。
当天下午,黄钟躺在宿舍里,盖着大棉被还直打摆子。
小棉袄看到爸爸生病,也心疼坏了,又是倒水又是给拿药的。
黄钟吃了两片解热止痛片,又泡了两袋子板蓝根灌下去。
这年头,也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药片,输液也比较费劲。
一次性输液器还没有呢,都是用胶皮管子连接的,所以扎肌肉针的比较普遍。
就算是扎肌肉针,用的注射器也是玻璃管子的,能反复水煮消毒使用。
黄钟咕嘟咕嘟喝了不少温开水,跟着就让邓凤姐赶紧把黄丁丁领走,可别被传染了。
闭着眼睛他刚想睡一觉,结果剧组的人接二连三地前来探望:小旭和张丽他们,特意买了几瓶水果罐头。
有山楂的,橘子的,还有一瓶是小旭特意买的、神器一般的黄桃罐头。
小旭家也是东北的,自然知道黄桃罐头的妙用。
还有欧阳宝玉和马广儒以及侯长荣这四侠中的三位,也纷纷过来嘘寒问暖,还不知道从哪里淘弄来两罐子麦乳精,这玩意在当下也算高级营养品了。
黄钟也没客气,给闺女留着慢慢喝。
一直到晚饭的时候,黄钟也没睡上这个觉。
然后就看到陈利端着两个饭盒进来,里面是小米粥,另一个铝饭盒里,蒸的是鸡蛋羹。
“黄老师,吃点东西,才有抵抗力。”陈利挤了个热手巾,给黄钟擦擦手脸,然后拿着小勺,要给黄钟喂粥。
黄钟挣扎着坐起来,嘴里笑道:“陈姐,你这真拿我当小孩子了。”
“你啊,有病可不能逞强。”陈利把勺子递给黄钟,然后端着饭盒,伺候着吃饭。
平日里,黄钟教她唱歌,付出太多,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回报一下。
“黄老师,你也该找个女朋友,平时有点事儿也好有人照顾。”陈利嘴里还唠叨着,就如同姐姐在照顾弟弟似的。
黄钟笑着点点头,默默地感受着这份温暖。
吃好东西,陈利给黄钟盖上被子,叮嘱他好好睡一觉。
还真别说,黄钟真睡着了,连陈利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朦朦胧胧中,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黄钟就觉得好像有人在轻轻抚摸着自己的额头。
睁开眼睛一瞧,一个窈窕的身影坐在床边,那双好看的丹凤眼里,带着几分关切和担忧。
“乐韵,你来了。”
黄钟张嘴说了一声,这才觉察到,自己的嗓子也哑了,嘴唇也干得厉害,浑身更是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力气。
乐韵下意识地缩回手,不过很快就又放了回去:“好像还是有点发烧。”
说完她抽回手,然后把脸凑了过来,眼皮轻轻贴在黄钟额头说道:“嗯,是发烧,我要是感冒,妈妈就这样试的。”
眼皮的感觉比较敏锐,确实有不少人这么做。
黄钟就觉得一股淡淡的香气从鼻孔钻进来,这不是化妆品的味道,这个年代也没有那么多化妆品。
这是女孩子特有的气息,黄钟连晕晕乎乎的脑袋都感觉清醒不少。
他撇了撇嘴,带着几分玩笑道:“乐韵,伱这么说话,确定不是占我便宜?”
“对呀,我今天就是要占你便宜。”
乐韵则很认真地回道,她的目光和黄钟对视,大胆而热烈,就近在咫尺。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特别起来。
黄钟感觉嘴唇更加发干,赶紧打破这种尴尬,努了努嘴:“乐韵,帮我倒杯水吧。”
这姑娘,很显然不像邓凤姐和陈利那么会照顾人。
但是乐韵有乐韵的法子啊,她瞧瞧黄钟干巴巴的嘴唇:“你嘴巴干啊?”
看到黄钟点头,乐韵便下定决心。
然后她便伏下身子,将双唇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