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行,你出来!”马推开上前阻拦的卫士,一脚踹开大门,冲进了阎行的家。
“马孟起,你疯了?”韩氏闻声赶了出来,厉声喝斥。她是韩遂的女儿,韩遂与马腾结为兄弟,她和马也非常熟悉,算是马的义姊,对马当然没有什么生份,见马踹了自家的大门,又直呼夫君阎行的名字,当时便怒了。
“叫阎行出来!”马正在气头上,连带着对韩遂也一肚子火,更别提什么义姊了。
“你这是抽哪门子的疯,打到我的门上来?”
“我找阎行,我要杀了他。”马摆摆手:“姊姊,你准备再找个好人家吧,反正他也不喜欢你。”
“放屁!”韩氏沉下了脸,转身从廊上的阑锜上取下了一口刀:“再敢胡言乱语,看我不劈了你。”
“你不是我对手!”马拨开韩氏,径直闯向后院,刚走了两步,阎行迎面走来,一边擦着手,一边皱着眉,打量着马:“马孟起,打输了?”
马一愣:“你怎么知道?”随即又道:“我怎么会输,自从我悟了飞廉命,放眼西凉,谁能是我的对手。”一边说着,一边挺矛向阎行刺去。长矛破空而至,真气萦体,仿佛烈焰升腾。
阎行笑了一声,抬手抓住长矛,跨步上前,劈手一掌,斩断了矛,反手一矛柄砸在马的脖子上。他的动作快如闪电,马根本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就被砸得一个踉跄,扑通一声趴在地上,眼前一黑,半天没反应过来。等他爬起来的时候,阎行已经好端端的坐在堂上。韩氏坐在一旁,忍着笑,打量着他。
“你……”马翻身坐起,脖子一阵剧痛,他抬手捂住脖子,唉哟了一声。连吸几口气。这才缓过来:“你什么时候……也悟了?”
阎行漫不经心的说道:“大概和你差不多时候吧。”
“不可能,怎么没听你说?”
“悟了就悟了,没必要到处说吧。”阎行瞥了他一眼,嘴角微挑:“难道要让西凉每个人都知道我悟了。才算是悟了?”
马脸一红。他可不就是想让西凉每一个人都知道他悟了。自从悟了飞廉命之后。他自认为西凉第一,万万没想到阎行悟了却不声不响,莫名其妙的吃了一个大亏。他讪讪的说道:“那……你知道导引的事么?”
“刚听说。”阎行还是那么淡淡的。仿佛什么精神也提不起来:“边先生刚刚来过。”
“他来干什么,给你图谱?”
“看我有没有被你杀了。”阎行抬起头,看着远处的屋檐:“要想得到图谱,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向袁绍乞讨,依我看,这个可能性不大。如果袁绍愿意给,边先生不会不给我们。”
马想了想,也觉得有些道理。悟没悟,已经有很大的区别,有没有导引图谱,同样有着不可忽视的差距,在朝廷的猛将如雨后春笋般出现的时候,他和阎行这样能够悟天命的人才有可能与他们对敌,边章手里如果有图谱,不可能不给他们,而让他们白白送死。既然不给,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没有。
马突然一惊:“你想……”
“我没有想。”阎行打断了马,扫了他一眼:“就算悟了天命,修炼了导引术,也不过是匹夫之勇,战场上,一支流矢也可能要了性命,一个无名小卒的长矛也可能让你一命呜呼。命格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神奇,以为悟了就能天下无敌。楚霸王勇冠三军,天下无敌,垓下一战,不一样自刎乌江?”
马眉毛一挑:“纵使如此,大丈夫也当横枪立马,睥睨天下,岂能老死于床箦之上,妇人之手?”
“有志气!”韩遂拍着手,大步走了进来。阎行、马连忙起身上迎。韩遂上了堂,居中而坐,笑眯眯的看着马:“孟起,还怀疑我藏私么?”
马脸一红,低头不语。
“两军交战,有万夫不当之勇固然重要,可是真正决定胜负的,还是这里。”韩遂指了指自己的头:“正好,我们也准备得差不多了,一起去陇山吧。如果能攻入关中,就算袁绍不肯给,你扶风马家未必就没有。别忘了,马家可是出过几任皇后的,这样的秘谱抄一份藏在家里,也不是不可能。”
马的眼睛顿时亮了。
……
张辽眯着眼睛,看着远处正在扎营的西凉军,手在冰凉的城墙上轻轻拍打着。
徐荣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子烈兄,有什么想法?”张辽忽然说道:“不妨直言当面。”
“西凉军的数量……似乎有些少。”徐荣慢吞吞的说道:“马腾已经准备了快一个月,一直没有攻城,韩遂来了,怎么也是如此?依我看,恐怕另有玄机。”
“比如说?”
“要么是上邽,要么是萧关。”徐荣还是那么不紧不慢:“天气转凉,上邽水浅,河岸也能行得军了。萧关么,更适合骑兵突袭,如果这里只是疑兵,韩遂率领主力去了萧关,我们有可能腹背受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