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修若有所思,沉吟不语。
杨彪看看杨修,又接着说道:“和他境遇相似的还有陛下。在我看来,陛下就要决绝得多,宁可抛下半壁江山,也要找到龙形修炼图谱,因为他知道,三心二意是做不成大事的。仅从这一点上来看,不论最后能不能成功,他都已经胜袁绍一筹。”
“父亲也看好陛下?”
“如果我不看好陛下,能让你这么做事?”杨彪无声的笑了起来,伸手拍拍杨修的脸:“小子,我不管怎么做,身上都脱不掉儒门的印迹,很难得到陛下无保留的信任。可是你不同,你一出仕就侍奉陛下,和儒门几乎没有联系,又和陛下年岁相当,他更容易信任你。你要好自为之,不要辜负了这个机遇。”
“喏。”杨修躬身领命。
“陈留王虽然聪慧,可是陛下毕竟还在,你不要和陈留王走得太近。”杨彪又道:“陈留王身上有山东人的血,我怀疑他在修行上很难走得太远。如果是在太平盛世,他可以做个明君,如今身逢乱世,不仅需要智慧,更需要强大的武力,在这方面,他有所欠缺,难成大器。”
杨修眨了眨眼睛,不解的看着杨彪。杨彪的话里似乎有其他的意思,为什么有山东人的血就在修行的路上走不远?如果照这个方向推测,那山东人的在修行上岂不是都先天不足?
杨修愣了片刻,突然间恍然大悟。他紧张得声音抖:“父亲,袁本初是不是……根本无法孵化凤卵?”
杨彪无声的笑了起来:“也不能说一点机会没有,只是机会比较小而已。如果能全力以赴,说不定能打破这个天然桎梏也说不定。现在么……”
杨修莫名的替袁绍感到悲哀,他走的就是一条根本没什么希望的路啊。
……
长安。
王允缓缓收势,闭上眼睛,用心温养。
一个轻而急的脚步声传来,王盖匆匆的走了进来,静侍一旁。王允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示意王盖可以说话了。
“父亲,刘范从斜谷回来了,正在门外等候。”
王允双眼突然睁开:“一个人?”
“不,还在领兵前来的校尉孙肇。”
王允眼珠一转:“让他们进来。”说着,转身上了堂,正襟危坐。
王盖转身离去,时间不长,领着刘范和一个年轻的军官快步走了进来。他们在王允面前站定,王允打量了刘范两眼,又看了年轻的军官一眼,冷笑一声:“来人,给我拿下。”
旁边的卫士一拥而上,刹那间,数柄长戟就对准了刘范和年轻的军官。刘范大惊,脸色大变,刚要叫喊,那个军官上前一步,将他拦在身后,视身前的长戟如无物,平静的看着堂上的王允。
“王公这是何意?想夺我益州军么?”
“如果真是益州军,那我就不用夺了。”王允起身,推开一个执戟卫士,走到军官面前:“说吧,你究竟是谁?”
“益州牧刘使君麾下校尉,扶风孙肇。”
“大汉有制,除州牧、州刺史、县长令外,皆由本地人担任,你一个扶风人,怎么跑到益州去做校尉?”
军官笑了起来:“真正的益州人会愿意到关中来冒险?王公,如果你是这样想的,那我带来的益州军有一半是假冒的,因为他们大多是三辅人。”
“所以我才要问你,你究竟是谁?”
“我已经说了,扶风孙肇,益州牧刘使君麾下校尉。”军官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副书信:“刘使君的亲笔书信在此,若王公仍有疑问,不妨派人去益州当面询问。我么,做几天阶下囚就是了。”
王允接过书信,扫了一眼,哼了一声:“这个不用你教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