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离的声音透着温柔,宋凌心本来心中有些不快,这会儿也完全烟消云散。
当然了,宋凌心心中的不快不是因为朝离,而是因为家里的一些事。
“是刚刚才到,还不是因为家里有些小麻烦,真是烦死了。”宋凌心撇嘴道。
朝离拉了一把宋凌心,食指竖着贴在唇上。
“小声点,宫中不比外面,今日又是十五,可别说些不吉利的话,小心被人听了去,届时会惹麻烦。去年的宫宴上,礼部的一位大人便是说了一句冷死了,就被责罚了二十棍,是抬着出的宫门。”
倒不是朝离在故意吓宋凌心,而是在提醒她,因为她说的也是事实。
宫中的禁忌颇多,宋凌心头一次参加宫宴自是需得谨慎,去年她的父亲被圣上安排去了卞州,她自然就没参加。
而往年,则是因为岑姨怕她没个样子,在宫中惹到贵人,限制她参加。
今年若非朝离在,想必岑姨也是不会同意样宋凌心来宫中。
如今宋凌心来,她当然得帮忙照拂。
宋凌心脸色有些难看,却也捂着嘴小声开口。
“还好有你,否则到时候我犯了什么忌讳都不知道。”宋凌心见四下无人,这才松开嘴继续开口,“我要被我家那位老夫人给气......晕了,你知她向来对我娘不好。今日瞧着参加宫宴,而她自己不是诰命夫人,没资格来,便心生不悦,拿捏我娘。我娘也是,对付姨娘都那么有本事,可是在老夫人面前,就跟只鹌鹑似的,看得我火大。若非我娘还生了我的弟弟,恐怕老夫人早就让我爹休了娘。”
站在镇北侯府世子妃的立场而言,宋家的家宅之事,朝离自是不好评价。
可面对的是好友和母亲的闺中密友,朝离当然是愿意说几句的。
前世的一些记忆,朝离思索一番还能想起。
“凌心,宋老夫人向来对岑姨有芥蒂,或许与当年送伯父没有娶宋老夫人娘家的侄女有关。听说宋老夫人那位侄女嫁得不好,三年前还死了丈夫,如今一个人带着女儿住在宋家。依我看,你要注意些,可莫要给那人和宋老夫人可趁之机,她们或许还有打算。”
宋凌心只是单纯,性子直爽,却也不是个傻子,这么多年看着她母亲对付姨娘的手段,倒也耳濡目染了一些。
此番听到朝离的话,宋凌心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阿离,你的意思是,老夫人还打算让她的侄女嫁给我爹?可是我爹向来只是把她当做妹妹,让她留在宋家,也不过是尽一份兄长之情而已。”宋凌心皱眉。
倒不是她不相信朝离,而是觉得会不会是朝离误会了什么,毕竟这么多年宋家可是一直都相安无事的。
况且,自家父亲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宋凌心还是知道的。
本身也就只有两位姨娘,还都是王爷所赐,那两位是比较安分的,或许也是因为母亲的手腕才安分。
可是父亲并非一个纵欲之人,应该不至于对一个寡妇有什么别的想法。
若是如此,当初就不会拒绝婚事了。
“凌心,你想得太简单了,如今可不只是要看感情的。我记得宋老夫人侄女那女儿比你小上一岁,但也到了议亲的年纪。若是她住在宋家,顶多算是沾亲带故,想要许配给什么好人家也不太可能。可若是,她的母亲成为宋叔叔的姨娘,那么她的身份自然就比小寡妇的女儿高很多了,婚事也不可同日而语。说不定在宋老夫人的推波助澜下还能冠上宋姓,届时什么都来不及。”朝离小声地给宋凌心分析。
并非朝离要以恶意去揣度旁人,实在是前世听到了这个消息。
为此,岑姨还病了许久,她不好去探病,只得差人送了过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