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离并不知道,她与顾含章的距离非常近,而她的呼吸也喷洒在顾含章的胸膛,带着些许痒意。
因此对于顾含章而言,朝离贴近的脸和温热的呼吸,就成了一种折磨。
偏生这种折磨让人难以忍受,又舍不得放下。
顾含章闭了闭眼,尽量平稳呼吸。
朝离却是在这时候察觉到了顾含章的心跳很快,她不由放轻了动作,下意识吹了吹顾含章的伤口。
上药的时候若是吹一吹伤口,就不会那么疼,会有凉意,痛感便不会那么明显,所以这个举动在朝离看来并不是什么大事。
然而顾含章的感受却不同,他原本就有些失常的心跳,这会儿更是跳动得厉害。
那垂在床榻里侧的右手紧紧拽着床单,手心里密密麻麻都是汗水。
左手捏成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浮现。
在朝离扭头的一刹那,顾含章瞥见了她左边锁骨往上有一颗很小的黑痣。
往日里朝离的衣服遮住,顾含章并未发现。
方才朝离为了给顾含章上药,朝离倾身向前,加之衣服的领口比寒冬短了一些,才会露出来。
见状,顾含章的左手拳头捏得更紧,眼中还带着震惊。
朝离在放瓷瓶时看到了顾含章的左手紧握,心想她的动作应该不是与那么疼,想必是因为伤口裂开,伤上加伤才会疼痛,心中的内疚又多了一分,连带着说话都温柔了些许。
“世子这几日好生歇息,莫要随意走动。”
在药上完后,朝离细心地给顾含章缠上纱布。
顾含章收回目光,心乱如麻,声音低哑地回了一个字。
“嗯。”
朝离也不多说什么,将瓷瓶摆好留下,自己则是走了出去,细心地给顾含章关好房门。
顾含章没有挽留,他现在脑子里乱哄哄的,没有人知道,他在溪山的第一个夜晚做了个梦。
梦中出现了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他与那女子恩爱,唯一清晰可见的就是她脖子上有一颗很小的黑痣。
他伸手轻碰枚黑色的小痣,那小痣的颜色逐渐加深。
之后,他抱着女子沐浴。
待女子歇在内侧熟睡后,他将人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轻说着甜蜜的话语,纵使听不到,但是画面异常和谐,大有一种岁月静好之感。
醒来后,顾含章才惊觉他竟如此失态,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做这样的梦。
难道,如同成风所言的那般,是他憋得太狠了?
此时顾含章收回所有思绪,愣愣地盯着屋顶的房梁失神,原来他梦中的那个女子,就是朝离。
那样的梦境,如同身临其境,又好似真的发生过,如果不是顾含章记得清楚,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曾经经历过这些。
大抵是受了伤,加之一路上奔波,顾含章在思考中缓缓睡去,但心中还是不避免地想到了朝离,将其与梦中的人重合,心里又酸又觉得甜。
想来,他是真的栽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日,顾含章用过膳后传来秦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