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远的家破旧不堪,陆母早年间靠着缝缝补补将他拉扯大,后来陆修远懂事,自己寻了个抄书的活儿,能够改善一下生活。
母子俩的日子过得也就没有那么紧巴巴的,却也没有翻新宅院,因为陆家的钱财大都花在了陆修远读书上面。
若非两次遇到家中的长辈过世,陆修远早在六年前便能够参加科考,哪里会到现在才准备春闱。
大齐讲究的是以孝道治国,但凡家中长辈过世,男子三年内不得参加科考,男女皆不得议亲与成亲,一年重孝内甚至只能穿黑白二色的衣服。
回到房间后,陆修远默默地打开衣柜。
衣柜甚是简单,也显得很是破旧,只有两层,柜门都有些摇摇欲坠。
在衣柜的第一层是些旧衣服,第二层则是显得比较空旷,收藏的仅仅只是一只纸鸢,并且已经有了不短的岁月。
陆修远拿出纸鸢,轻轻地将手覆上去,不敢摩擦,唯恐纸鸢就此损坏。
良久,他重新放下,关好柜门再去洗漱歇下。
次日清晨,朝离睁开眼,一张俊脸映入眼中,使得她不禁瞳孔大震。
原本昨晚入睡之际,她与顾含章应该是背对背而眠,两人都很有默契地往边上靠,中间留了几乎一个人能睡的位置。
可是经过一夜的时间,两人现在竟然已经是面对面地睡着,一睁眼就能看到对方的脸。
此刻的距离,前世朝离也体会过,每次只有在床上,她才觉得与顾含章的距离很近。
这不仅仅只是身体上的距离,还有心里的距离,会让她觉得顾含章并非对她毫无感情,至少他愿意与她缠绵,愿意与她一道入睡。
偶尔顾含章休沐清晨醒来时,也会定定地看着她,兴致来了压着她再缠绵一番,然后神清气爽地起身洗漱。
而朝离只得歇息一番,待身子爽利些,才起身去给德绍公主敬茶。
故而,德绍公主也会因着她晨昏定省的时辰晚了定会训斥她几句,或者是让她久等,也是为了拿捏她。
如果遇到顾汐月也在绍华苑,她会说几句不太中听的话,诸如她这位嫂子拿乔等云云。
偏生那位始作俑者不在,朝离只能承受。
这会儿朝离屏住呼吸,小心地看着顾含章,默默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人在被子里试探地转过身。
朝离打算翻身平躺,避开这面对面的尴尬局面。
然而就在她身子一动的瞬间,顾含章睁开眼,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
顾含章似是也没有反应过来什么,眼中难得有一瞬的茫然,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心中不乏有些好笑,是为朝离这种颇为掩耳盗铃的举动。
“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