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特殊的营帐中,仁孝帝坐在上首,顾含章站在他的下方。
“含章,你可知朕为何单独叫你来,是想与你说什么?按照你的聪明才智,应该是明白的,朕并叫你过来也不只是陪着朕说说话那么简单。”仁孝帝开口。
顾含章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尽管他心里已经猜到了仁孝帝叫他过来的目的。
只是,他不能直言。
“微臣不知,还望皇上明示。”顾含章双手作揖。
仁孝帝忍不住叹了口气,“含章,你知道的,朕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储君之位朕却没有想好究竟应该传给谁。厉王他到底是朕的长子,也是朕给予厚望的孩子,早前却犯了错。瑞王是皇后所生,才德兼备,倒也不错,只是皇后母家的势力也大,届时恐怕朕的江山易主。至于誉王,有文丞相辅佐,其实也可以,就是性子软了些,没有皇帝的魄力。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朕真不知如何是好。”
说是这么说,但事实上仁孝帝已经按照他心中的想法将属意的皇位人选排了个序。
很显然,他心里最想的,就是让厉王当太子。
可惜前些时日厉王犯了错被禁足,如果现在立他为太子,却是不太容易服众。
再者,仁孝帝故意问顾含章这句话,并不是会听从他的建议立储君,不过是想要知道顾含章是不是与他想得一致。
说是试探,又不太像,至少没有那么别有用心。
顾含章全然明白仁孝帝的想法,因此他不可能就真的说出心里话。
“皇上莫要担忧,您的身子好好调理即可。至于储君之位,不管最后得到的是哪位王爷,对含章来说无异。”
仁孝帝认真地看向顾含章的神色,见他不似作假,微微点点头。
“你有这样的想法便是最好的,朕还有些担心你会站在哪个儿子的身后,现在看来是朕多想了。朕一直都觉得你才是最适合皇位的人,可惜你不是朕的儿子,都说外甥像舅,你的性子和朕倒是有些相似之处。”仁孝帝笑着起身走向顾含章。
“皇上多虑,含章只忠皇上。”
言外之意,谁是皇上就忠心谁。
顾含章依旧面无表情,他不会将仁孝帝的话放在心上,更何况也没有什么当皇帝的想法。
就算现在这样,只是站在凉王身后,他已经很忙了,陪朝离的时间也减少了许多。
如此,或许以后应该寻个轻松点的差事。
瞧见顾含章有些发呆,眉宇间是难得的温柔,倒是让仁孝帝有些意外。
这模样显然是小年轻有心上人时候的表现,看得仁孝帝暗暗称奇,毕竟顾含章这性子有了喜欢的人,的确是有些匪夷所思。
“含章是在想世子妃?”仁孝帝好笑地询问。
顾含章回过神,随即点点头。
“正是,微臣是在想,往日里都没有什么空闲陪伴世子妃。成亲没多久去了一趟溪山回来,受了重伤,养了这么些时日。所以微臣想向皇上告假,带世子妃出去走走,散散步。”顾含章回答。
仁孝帝这是真的有些呆了,他哪里想到顾含章会承认,而且借坡下驴问他要假去陪他的世子妃。
想到这里,仁孝帝不免有些好笑。
也是,看来他是多想了,顾含章这性子哪里会站在哪个儿子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