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二少夫人血崩了！”丫鬟们的声音从产房传了出来。申府老夫人神色一沉，虽然不是很喜欢这个二儿媳妇，但可从来没想过要这个媳妇死。她死了，刚出生的孙子怎么办？

“大夫还没有来吗？”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申府二少爷带着一个年轻人走进了院子。

老夫人瞪着二少爷身后的小年轻，斥责道：“胡闹。我知道你与你妻子感情不好，但人命关天，你看怎么能招这么一个年轻不靠谱的人来。裴大夫呢？裴老先生呢？”

二少爷委屈地道：“母亲，你冤枉孩儿了！”

“裴小大夫是裴大夫的弟弟，裴老先生的儿子，医术不比两人差。”

裴小大夫没有理会老夫人的失礼，道：“救人最重要，赶紧带我去见病人。”

“哦，哦，好的。”老夫人之前开口得罪了裴小大夫，不敢再违逆裴小大夫的话，连忙让丫鬟把裴小大夫带进产房。这裴小大夫的医术可真是高，一针下去，二夫人就止了血；两针下去，二夫人的呼吸恢复了平静，沉沉睡了过去。

“裴小大夫真乃神医。”老夫人对年轻的裴小大夫感激不尽，暗恼自己之前有眼不识金镶玉，忙命人备了厚厚的谢礼送给裴小大夫。

裴小大夫对身外之物并不看重，而是仔细交代了二夫人的丫鬟产妇婴儿应该注意的识相，并为刚出生的孩子把了脉。

“小少爷因为母体的关系受了一些影响，但不大，只要好好养着，等几年年纪长了，病弱之症自然消除。但二少夫人此次生产伤了底子，用药调理，需四五年才能再有身孕。”

“有劳裴小大夫。”老夫人和二少爷闻言大喜，连连向裴小大夫表示感谢。刚出生的孩子没有时儿，连二少夫人也保住了命，他们够满足了。不就是四五年不能再生育吗？可以让二少爷的妾侍生啊。就老二媳妇那种大出血状况，本该彻底失去生育能力才是。现在有医术高明的裴小大夫出手，只是四五年不能生育，够幸运了。

“所有事情已经交代清楚，在下告辞了。”裴小大夫淡淡地冲申老夫人和申二公子作了揖，转身离开。申老夫人赶紧让儿子去送裴小大夫，毫不在意裴小大夫冷淡的态度。没办法，人家有底气这么冷淡。

裴家可不是寻常的小门小户。裴家家主乃是当朝的丞相，他的弟弟，也就是众人口中的裴老先生不喜欢科考却喜欢医术，曾经凭着精良的医术治好过身受重伤的前太子现太上皇。良相良医，裴家全部占全了。裴老先生的大儿子裴大夫子承父业，医术同样高明，但其却没有进太医院，而是开了一家医馆，不分贵贱阶级，给所有人看病。没有人因此而小看他，因为裴大夫不止大夫这个身份，还是当朝的驸马。而裴小大夫是裴老先生的老来子，以前名头不显，现在看来，不愧是家学渊博，医术跟他父亲和兄长一样高明。

裴小大夫骑着马，经过襄垣侯府。襄垣侯府与申府隔了两条街，与裴府隔的更远。裴小大夫回家并不顺路经过襄垣侯府，因此，他是特意从这里经过。

看着襄垣侯府紧闭的大门，裴小大夫叹了口气，简直门可罗雀。如今襄垣侯府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忠心的老仆看管打理着府邸，从门外看过去，只觉得荒凉无比。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青衣年轻人走了出来。裴小大夫认出此人乃是襄垣侯府老管家的儿子慕江，专门从事跑腿的事务。襄垣侯府现在几乎不与外人来往，那慕江现在出门很可能是去一个地方。

裴小大夫立刻扬鞭催马，快速地朝裴大哥的医馆跑去。

回到医馆中，果然没有过多久，慕江跑了进来。慕大哥不在医馆，但医馆里还有聘请的别的大夫，医术都很高明——大家都是为了香裴老先生讨教医术鱼裴大哥交流医术来的——裴小大夫抢在他们前头走到慕江面前：“我跟你一起去。”

慕江一脸不信任，实在是裴小大夫太过年轻了，之前又没有传出过他的名头。

“我姓裴。”

只这么一句话，慕江就再没有异议，殷切地跑在前面给裴小大夫领路。到了襄垣侯，裴小大夫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那人，看着其苍白的面孔以及殷红的嘴唇，裴小大夫心疼不已。

“这是何必呢！”裴小大夫轻声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