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山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猎户的生活虽然不宽裕但多少能够自给自足。现代经济快速发展,很多山民走出大山,去城市里打拼,希望能获得更好的生活。渐渐的,留在山中当猎户的人越来越少。
刘老爷子祖上三代都在崂山生活,人丁兴旺,小有规模,附近的猎户聚在一起成了村子,刘家人就占了一半。到了刘长光这一代,只剩他一家还在山中守着祖上的手艺过活。
每年入秋,他总会和妻子一起去山中的补给屋做准备,趁着寒冬来之前争取打到足够的野物,一部分保证自家需要,一部分卖给进山收货的人换取粮票,一般能保证他们一家一个季度的粮食供应。
今天和平常并没什么不同,刘长光夫妇照例攀过几座小山坡,朝着山中补给屋挺进。他们长途跋涉,本以为到了木屋就能歇脚,却不想眼前见到的竟是木门大开,几乎毁了一半的房子。
刘长光手握猎枪,小心翼翼靠近木屋,随时盯防山中猛兽的突袭。以他的经验来看,能把屋子破坏成这样的估计不是狗熊就是老虎这类的大型野兽。不过近年来,由于外来人的捕杀,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些大家伙了。曾经它们占山为王,逍遥快活,不出动二三十个人根本难以捕获,现在只要一剂麻醉,就能干到它们,威风不再。
他突然有些想念,有些期待,想念儿时见到的那只黄皮黑纹的家伙,期待它雄赳赳气昂昂地在林中穿梭。那种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让其他动物纷纷臣服,当之无愧是山林中的霸主。
屋内一片狼藉,煤炉里的煤球烧的七七八八,炉边似乎有个人。他壮着胆子,一步步贴着一侧缓缓向前,同时示意屋外的妻子暂时不要进来。他倒转枪头,用宽把尾戳那人的腿,就见对方的脚顺着施力的方向晃了几晃,又倒在一边,没了动静。
“喂!”
他再走近了一些,枪把戳上来人的屁股,从弹性上来看,并不是人死后该有的僵直状态。他心里的大石总算落地,要是,在这里发现一具身份不明死尸,还不知道有多麻烦。
他把枪背在肩上,蹲在那人身边,按住他摇了摇。
“喂!”对方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他爹,怎么了?”屋外的妻子按耐不住,走了进来,看到地上的人吓了一跳。“这,这人是谁?”
“唉,鬼晓得。”
“他,他该不会……”
“没有,身体还热乎着呢,估计只是晕了。”
“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抬起来呗!”
“啊?”
“啊什么,还不快来帮忙!”他拖住男人上半身,“快啊!”
“哦哦。”妻子凑上前,抓住陌生男人的脚,男人突然咕哝了一句,声音小,发音模糊,听不清是什么。
“啊!”他妻子撒开手,男人的两条腿顺势砸在地上。
“没见过世面的娘们儿,一惊一乍的。”他皱起眉,“说个梦话你也怕!”
二人费了半天劲终于把男人搬上床,刘长光喘着粗气,岔腿坐在床沿。木屋左前方的墙壁半数倒塌,剩下一半也摇摇欲坠,难见几块好木头。晚风“呼呼”吹进木屋,他不禁缩起肩,手掌搓着手臂。一旁的妻子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他脱下毛坎肩扔给她。
“穿上吧,到时候病了,我要照顾两个!”
“诶。”
妻子冻红的脸上满是幸福的表情,宝贝似的套上坎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