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众将说:‘论钦陵等吐蕃名将刚刚被一扫而空,麴莽布支新为大将,不习军事,诸贵臣子弟为其副将,看起来兵甲鲜华,好象精锐,其实不堪一击。’于是披甲骑马为先锋,六战皆捷,吐蕃奔溃,周军斩其首一千五百余级,还抓获两名吐蕃副将。
再一个,安西四镇方面,西突厥的一位部落首领薄露反叛朝廷意图自立。戍守安西的大将田扬名发兵讨伐反被击败,再与赶到碎叶城做镇守的斛瑟罗合兵一处攻打叛军占据的城池也始终难以攻克,双方就这么一直僵持下来。
结果薄露自作聪明,为了打破僵局假意投降,试图趁周军不备杀个措手不及,不料周军随军御史封思业看破了他的诡计,将计就计佯装受降,先行设下埋伏,薄露当场被杀,残部尽皆归附。
如果不是东突厥那边默啜贪得无厌,收受朝廷大批贵重礼物尤嫌不足,又出兵掳掠朝廷设在陇右的几个马场,把监中所养雄骏官马一万余匹尽数掳走,武则天此刻还会更高兴的。
张易之比乃弟有心计,一见武则天面露笑容,连忙示意兄弟不忙着道明来意,而是欢喜上前,对武则天道:“圣人有什么大喜事,这般高兴?”
婉儿笑着把吐蕃大败、安西平定叛乱的事情说与他们听了,两兄弟连忙向皇帝道喜,武则天遗憾地叹气道:“可惜默啜猖狂,屡屡进犯我朝,朝廷唯有被动防御,任其来去,奈何不得。”
张易之眼珠一转,道:“吐蕃大败而归、安西叛乱平定,足见朝廷兵威之盛。突厥亦非朝廷对手,只是他们坐拥大漠万里,空旷广袤,朝廷若发兵讨伐,他们往大漠草原里一藏,征剿起来旷日持久,徒耗钱粮不见效果,圣人怜惜民力,这才容他猖狂一时。”
张易之这么一说,武则天脸上便露出了笑容,张易之趁机道:“前些日子圣人下旨组建千骑,今千骑初建,千骑将杨帆正在秣马厉兵、日夜操练,希望兵马练成之日,圣人能亲临校场,检阅三军呢。
易之以为,如今既有吐蕃大捷、安西平定、又有突厥之骚扰,圣人不妨应允下来,检阅三军之举,既可以大败吐蕃、平定安西叛乱为贺,又可壮观瞻、振军威、鼓士气,以吓突厥人马。”
婉儿听他提到杨帆,马上注意起来。武则天眉头一蹙,奇怪地道:“哦,杨帆要请朕阅兵?有这回事么?朕怎么不知道?”说着,她便看向婉儿,婉儿马上欠身道:“婉儿对此也一无所知。”
张昌宗马上道:“待制当然不知道啦,杨将军这个想法到了武大将军那里就被驳回了,昌宗也是偶然听一位在军中的朋友提起此事,否则对此也一无所知呢。”
武则天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道:“哦,攸宜给否决了?他这么做,定然有他的道理,改日朕问问他吧。”
张易之笑吟吟地道:“圣人不用问了,武大将军否决此议的原因易之已经打听过了,武大将军担心圣人您阅兵时身体会吃不消……”
武则天登时脸色一沉,不悦地道:“朕已经老到连检阅自己的军队都没有力气了么?”
张易之大惊,赶紧跪下请罪道:“圣人恕罪,易之失言了。”
武则天冷哼一声,拂袖道:“你告诉武攸宜,阅兵之事,朕准了!”
张易之连忙叩首道:“臣领旨!”
没多久,一位轻袍玉带、头上簪花、脸上敷粉、衣冠楚楚、脚踏高齿木屐、像只招摇的孔雀似的少年公子摇摇摆摆地出现在羽林卫的辕门前,趾高气扬地道:“圣上口谕,武攸宜接旨!”
武攸宜换了戎装,将天使请到帐中聆听圣谕,待那来自奉宸卫的传旨少年说罢皇帝的口谕,便恭敬地问道:“不知圣上准备几时赴千骑营阅兵观武,臣也好早做准备。”
那簪花少年把涂了猩红口脂的嘴唇一撇,道:“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这谁说得准呢,还不是凭着陛下心意,大将军且候着吧!”说完把袍袖一甩,又摇摇摆摆地离开了。
武攸宜直起腰来,摇头苦笑道:“来得好快啊!这一回,河内王、临川王怕是要吃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