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方田也不搭话,有些心不在焉。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小女儿虽然有些孤僻,但仍是个乖巧听话的小姑娘,可是这一次她都有些怀疑自己到底了不了解自己的女儿了。
黄芝徽晚上回来得比较早,让孟方田帮自己整理一下旧的礼服,她每一季都会淘汰一些礼服,尽管可能只穿过一两次。但今晚上孟方田的状态很不对,收拾了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让黄芝徽有些不满。
“这件亮片礼服……暂时留着吧,那件红色的不要了。”黄芝徽吩咐道,但孟方田仍是将亮片礼服拿了下来,黄芝徽不满道:“小孟、小孟!我说的是红色的那件礼服而不是这件亮片的,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孟方田如梦初醒,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亮片礼服,赶忙道歉:“抱歉,我没注意。”说罢,便将亮片礼服重新整理好,转而去拿红色礼服。
黄芝徽微微皱了皱眉:“你这是怎么了?很少出这样的状况。我听黄妈说,赫尔今天下午过来了,很快又走了!”
孟方田想了想问她:“跟孩子相处的时候,夫人总会把阿昆当小孩子来看待吗?”
黄芝徽了然:“赫尔跟你吵架了?”
孟方田点了点头:“她说我跟她哥哥姐姐总把她当小孩子,还说自己不是念书机器,这些年好像积了、积了不少火!”
黄芝徽让她放下手中的工作,两人坐到了沙发上,说道:“我之前很羡慕你跟赫尔的关系,能彼此很坦诚,说些心里话,可现在看来我也只看到了一面而已。做父母的,尤其是做中国父母的,跟孩子打成一片真的不容易,阿昆也是个懂事的孩子,但是懂事太过头了,就反而让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聊什么,他不会主动问,我也就不知道他到底关不关心,又怕烦了他,让母子关系变得更坏。”
孟方田点了点头:“阿昆是有点敏感的孩子,您的顾虑是有道理的,而且他又是男孩子,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心思真不好懂的。”
黄芝徽却道:“就是啊,也是我跟他父亲的关系影响到了他,让我挺对不起他的,现在想要补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孟方田安慰道:“阿昆会体谅你的!”
黄芝徽却笑了笑:“你看本来是帮你解开疑惑的,现在反而让你来安慰我!”
孟方田也笑着道:“都是做母亲的呀!互帮互助!”
黄芝徽点了点头问:“赫尔到底因为什么跟你吵得这么厉害?”
孟方田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不过是隐瞒了一些关于再婚的事情。黄芝徽摇了摇头道:“照你这样的说法,赫尔发脾气也是有道理的。没有哪个孩子愿意一辈子当小孩,尽管他们在做母亲的心中永远都是。其实从母亲的立场来说,你也没错,毕竟能供养出来一个大学生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你小心翼翼地不让琐事打扰到她也是为她好。”
孟方田笑:“夫人你这是要当和事老啊,两边都有理!”
黄芝徽解释道:“我只是想说,站在各自的立场来说,你们都没错,但你们忽略的是站在对方的立场考虑事情。赫尔这姑娘的倔强我也了解一点,她能爆发出来也是件好事,知道症结在哪里总好过阿昆什么都藏在心里一样。”
孟方田点了点头:“赫尔跟她哥有点像,都是那种有些沉闷的个性,但赫尔有一点做得非常好就是她愿意跟我讲许多她生活里的事,您知道我这几年一直在外,没办法亲自照顾她,我当时还担心这样会不会影响我们母女的关系,可后来我每次回家,她都把自己身边大大小小的事告诉我,我以为这样就够了,没想到还是忽略了她的想法!”
但即使孟方田想通了,可徐赫尔并不买账,她那天并没有直接回校,而是去了火车站将回家的车票退掉了,只给孟方田和徐赫然他们发了短信,说自己最近考试,不要给她打电话,其实她是不想接。所以直到考试结束,徐赫尔都没给家里人打过一个电话,她打算做暑期工,只做白天的,这样总不能还有危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