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叹息的心声,千手扉间露出一个笑容，以开玩笑的语气说：“这是大哥你的喜事，我怎么可以分享？”

千手柱间：“……”他差点没被口的酒水呛到,只能很是无奈地抬起手点了点自家弟弟,咽下酒水后吐槽说，“扉间你这人，有时候真的是坏心眼。”

千手扉间想：大哥,我若真是个坏心眼就好了。

脸上，却再次露出了促狭的表情,又问——

“所以，大哥，我何时能喝上你和星的喜酒？”

千手柱间：“……”

他沉默了下，又抬起手挠了挠脑袋，然后,再次一口喝尽酒盏的酒水,方才开口说道——

“扉间，忘记你昨天看到的一切吧。”

千手扉间：“……”

他表情半点也不惊讶地想：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所以,他说：“但是，大哥，你想要。”

——与你一直以来所说的不一样，你想要，而且非常想要，想要到了已经情不自禁做出“无礼之事”的地步。

——恰如我一样。

——当然，此事不必再提。

“……不。”千手柱间摇了摇头,却在自家弟弟近乎锐利的眼神住了嘴，他张了张嘴，又低下了头,最终，放下了手的酒盏，低声说，“扉间，别催我，好吗？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吧。”

他从不是犹豫迟疑的男人，从来都是个果决坚定的男人。

若非如此，也不会最终站在整个忍界的巅峰。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罕见地无法下定决心。

想要吗？

正如他无法对弟弟扉间撒谎那样，他也无法对自己撒谎。

只是啊……

只是啊……

他也的确是个将死之人了。

已经枯萎正在走向凋零的大树，又怎么能自私地将那正繁茂挺拔的小树占为己有呢？

这是不对的。

他想要。

但是不能要。

千手扉间看着陷入了挣扎的亲大哥，微叹了口气，回答说道：“好。”

大哥，我不催你，也不逼你。

因为你想要。

那最终，你一定会伸出手去要的。

因为你就是这样的男人。

银发男人的思绪，蓦地就回到了若干年前……

那个时候，父亲还在，早逝的瓦间和板间也都还在。

父亲出门做护送任务回来，给他们兄弟几个带了一堆礼物——他就是这样的男人，看着严肃，为人也古板，但是，那坚硬的外壳下，也的确藏着柔软的内核，虽然很多时候……表现的方式多少有些不太对劲。

那一次，父亲解开了卷轴的封印，将一堆礼物摆放在了他们兄弟四人的面前，然后说：“来，一人挑选一件。”

他当时第一眼就看了一把短刀，那把短刀可真漂亮，银色的把柄，流水般的刀身，锐利冰冷的光泽，一看，就是把好刀。挥舞起来，一定会非常顺手。

“柱间，你是大哥，你先来。”父亲这样说。

然后，大哥挑选了片刻后，拿起了那把短刀，笑呵呵地说：“我要这个！”

父亲说：“但是，扉间看起来好像也想要这个。柱间，你做大哥的，确定不换一个？”

他当时心一片羞窘，心想：又来了，父亲自以为的体贴。这种事，真的没必要说出来，否则只会让人更加尴尬！也幸好父亲的实力还算强，否则，估计早就被族内的一些人给揍了！

“啊？”大哥愣了愣后，看了看他，又抓了抓头发，回答说道，“是么？”然后出乎意料地说，“但是，我还是选它。”

“……柱间，兄弟间的友爱谦让呢？”父亲问道。

“但是，父亲，你也教导过我吧？”大哥反问，“做人，尤其做一个忍者，要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内心。这堆伴手礼，我最喜欢的就是它，所以，我遵从心意地选择了它。扉间若是真的喜欢，那么他之后可以向我讨要，如若他真的要，如若我愿意给，我会给他的。只是因为扉间是我的弟弟而且看起来好像喜欢，就无条件地让给他一切，扉间反倒会觉得不自在的吧？而且，”大哥撇了撇嘴，继续说道，“父亲，如若你想把这把刀送给扉间，那就不该将它放出来给我们挑选，而是应该直接交给扉间。故意试探孩子间的感情，是不成熟的表现！”

父亲哑口无言。

然后……

行使了父亲的职责，胖揍了大哥一顿。

理由是话太多太吵。

当然，谁都知道，最根本的理由是——父亲觉得自己好像在这件事上不占理，说不过亲儿子……

所以恼羞成怒了。

但是，千手扉间一直觉得，这件事上，大哥才是正确的。别人的心愿重要，难道自己的心愿就不重要吗？听从内心的声音，对于一个忍者来说，是必要的。

而且，就兄弟而言，如若大哥真的一直无条件地故意让着自己，他的自尊心也的确会受到伤害。反倒不如像现在这样，大哥有大哥擅长的，他则有他擅长的，他景仰尊重着大哥，大哥信任依赖着他，他们兄弟二人互相关爱相辅相成。

与此同时，他也更加清楚地意识到——

总是笑呵呵、看起来阳光灿烂的大哥，骨子里其实非常霸道，几乎可以说是秉持着“是我的就是我的，我想得到的就一定能得到”的意志。

而在大哥接下来的人生，也的确贯彻了这一点。

正如千手和宇智波居然真的走到了一起，大哥也的的确确曾经短暂地……

和宇智波斑并肩为战。

只是……

啧，这种时候不想那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