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在傅采林气势爆发的一瞬间,整座玉波青莲台。
仿佛也为之小小地晃动了一下!
但只有修为已到绝顶的高手才明白。
刚才晃动的,并非是真正的玉波青莲台。
而是他们的心!
但比起真正的玉波青莲台的晃动,令每一名观看者的心为之晃动的难度。
显然要大得多了。
……
“傅采林大师果然厉害,竟然将九玄大法,与奕剑术完成了融合。”
“奕剑术,乃是傅采林大师所创的将棋理融于剑术之中的超乎凡世的绝技。”
“以人奕剑,以剑奕敌。”
“其精微处在于把全心全灵的感觉与剑结合,外在的感觉是虚,心灵的感觉则是实。”
“接下来,如果再交手,李太白的所有动作与动向,都将落入傅采林大师的掌握中!”
之前看见傅采林一个照面,竟然被李太白完全压制住的时候。
还在为傅采林是否会就此落败在李太白手上感到担心的人。
见到傅采林使出完美融合的九玄大法·奕剑术后。
都放下了心。
……
“其来不可逢,其往不可追……”
傅采林手指从剑身上抹过,趁着自身气势维持在最强的状态。
用令人喘不过气来的狂风骤雨一般的密集攻势,朝李太白攻去!
“黄河走东溟,白日落西海。”
“逝川与流光,飘忽不相待。”
在傅采林庞大的气势面前,李太白却好像一无所知似的,叹息着摇了摇头。
手中剑,随之亮起剑芒!
当啷——
又是如大河浪涛一般,连绵不绝的气势。
傅采林仗着两人修为不相上下,硬挡两下,却被李白宛如长江大河一样。
滔滔不绝的剑气震得双臂发麻!
咔嚓——
余下的剑气通过傅采林的身体传入脚下的石台。
竟然使坚若精铁的石台表面,出现龟裂的纹路!
“此子修为,明明与我相差不多。”
“可是在剑气伴生下的攻击,却更胜于我。”
“这又是何故!”
就在傅采林心中惊疑不定时。
李太白的声音又不紧不慢地响起。
“春容舍我去,秋发已衰改。”
“人生非寒松,年貌岂常在?”
念完这两句诗,李太白的目光中,陡然亮起剑光似的利芒!
就像是两把锋利无匹的剑刃,通过眼神,直刺入傅采林胸口。
令他心为之一悸!
人生非寒松,年貌岂常在。
这句话,就像是在对他说的一样!
想到这种可能,傅采林握剑的手,竟然一抖。
差点连奕剑都有点握不稳了!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
“君不见——淮南少年游侠客,白日球猎夜拥掷。”
此消彼长,因为思考李太白所吟诗句中的含义。
傅采林的气势也为之一弱。
而察觉到傅采林气势的变化,李太白的气势也随之一涨!
“少年游侠好经过,浑身装束皆绮罗。”
“赤心用尽为知己,黄金不惜栽桃李。”
“桃李栽来几度春,一回花落一回新。”
李太白诗吟得潇洒,手中剑招,更是挥得狂傲!
仿佛在那一刻,他不再是身处皇宫御前。
而还是一个浑身锦衣绮罗,肆意张扬,穿梭在闹市中。
一掷千金,广交天下友的少年剑客!
李太白剑舞得狂放,舞得随性。
仿佛根本不是在和天下间最绝顶的对手进行对决。
“可恶!”
傅采林只觉得自己以往总能看穿对手意图的奕剑术。
在李太白身上,就像是失了效一样。
李太白的每一剑,都宛如白马踏流星一样。
潇洒写意,无迹可寻。
每一剑,都看似随意而动,却又偏偏给他一种无懈可击的感觉!
渐渐地,一开始偶尔还能还击两招的傅采林。
在越打越狂的李太白面前。
仿佛已经完全失去了主动权!
……
“傅采林,完全被压制了……”
张三丰一时间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而当他再三确认了之后,也不得不叹息地承认这一点。
“他的心神,以及出的每一剑,都是在随着李太白的而动。”
“已经完全失去了自身的意志,仿佛成为了李太白的傀儡。”
“再这样下去,傅采林……必死无疑!”
……
“料敌先机失败,已是一大不利局面。”
“局势已完全落入对手的掌控,更是导致傅采林必然落败的关键!”
目光落在天幕上,几乎舍不得有哪怕一个瞬间。
从正在高台上交手的两名高手的身上挪开的盖聂。
仿佛叹息似地说道。
“盖聂,既然你看出最终的结果,又为何叹息?”
嬴政道。
“陛下,臣非是叹息傅采林必然落败的结局。”
盖聂摇了摇头。
“而是傅采林此番心神,已经完全为对方所慑。”
“即便李太白选择收手,傅采林的心神恐怕也要沉浸在剑道的魔障中。”
“如此一来,傅采林的结局,只有一个——”
盖聂迟疑了片刻,沉声道。
“死!”
……
“不好,傅采林的内息已经完全紊乱,再这样下去,恐怕要走火入魔了!”
高台下,正在观战的跋锋寒等人,也察觉到傅采林的气息,开始越来越不对劲。
然而此刻,没有一个人敢出手。
不仅是因为这是一场两大绝顶高手之间的对决。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
有能够毫发无伤,从李太白的剑下救下即将走火入魔的傅采林的信心!
哪怕是之前还对自己的剑境自傲如跋锋寒,薛衣人之流。
按在腰间长剑上的手,也是握紧了又松开,松开又握紧。
反复数次。
……
“男儿百年且乐命,何须徇书受贫病。”
正当傅采林双眼渐渐通红,气息也越来越不稳。
仿佛胸口塞了个随时会涨破的气球的时候。
李太白饮下一口酒,原本迷蒙的醉眼陡然一凌。
“男儿百年且荣身,何须徇节甘风尘!”
唰——
“喝啊!”
随着李太白手中青莲剑的挥动,一蓬血雨,从高台上扬起!
“啊!”
正在聚精会神观战,一边震惊于李太白的绝世剑法,一边担心傅采林情况的人。
上至李世民,下至大唐满朝大臣,各国来使。
都不由得为眼前一幕发出惊呼。
只见李太白手中青莲剑,在一瞬间劈开了傅采林使出的所有攻势。
并将他握住奕剑的整条手臂,砍断在地!
傅采林惨叫一声,从高台上跌落了下去。
“大师!”
李世民有些慌忙地站起身。
“乃知兵者为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李太白手持滴血不染的青莲剑,卓立于高台之上,便宛如风中一朵清莲般。
潇洒,清绝,冷绝。
看见傅采林两眼一阵翻动,最后晕死过去。
李太白摇了摇头。
“剑者,当有斩断一切的决心,此不仅是斩断身外一切。”
“更有自己的魔障。”
看见李太白的目光,自高台上俯视而下。
仿佛在挑选对手一样。
每一个和他目光对视的剑客,都不禁为之一抖!
正当他们还在想,李太白最终会挑选何人做他的下一个对手时。
“雄剑挂壁,何时龙鸣!”
手一挥,青莲剑顿时发出长啸似的嗡鸣。
“还有谁想要同太白一战,便一齐上吧!”
“……李太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上一刻,还震惊地看着被李太白砍断手臂。
从高台上跌落下去,人事不省的傅采林的众人。
听见李太白的话,纷纷震惊地抬起头,看着李太白。
狂,太狂了吧!
“我说,你们若是还有想要挑战我李太白的。”
“便一齐上吧!”
李太白饮了口酒,脚步跌跌晃晃,像是站不稳似的。
连带着声音中,也令人听了感觉像是有三分轻蔑的笑意!
“嚣张~.!”
“狂妄!”
“李太白,你就算剑术远胜于我们在场每个人又如何?”
“你真以为,就凭你一个人,能赢过我们所有人!?”
在场剑客,都被李太白的话激怒了。
李太白这番话,是对天下剑客的挑衅!
便是他们自认为实力在李太白之下,也决不能忍受对手这番对自己的轻视!
跋锋寒顿时拍案而起。
“李太白,你有种,既然如此,跋锋寒领教了!”
跋锋寒拔出自己的佩剑偷天。
“李先生既然如此有信心,那梅念笙也不得不来领教一下李先生的高招了。”
梅念笙拔出佩剑,伸手在漆黑如墨一般的剑身上一弹。
长剑顿时发出悠长的嗡鸣声。
宛如在倾诉渴饮人血的冲动一样!
“李太白,我何足道本来以为我一人自称‘昆仑三圣’,便已足够嚣张。”
“不料你这人,竟然能够比我还要嚣张。”
昆仑三圣何足道缓缓摇头,从座位上站起。
他一拍身后古琴,一把剑锋如秋水一般寒亮的绝世好剑,立刻出现在手中!
“刚才阁下与傅采林大师一战,薛衣人虽知自身剑境,已在太白先生之下。”
“不过先生今日,定然要为自己刚才那番狂言,付出应有的代价才是!”
随着诸多剑客,纷纷亮出自己的兵刃。
“诸位——”
李世民也没想到李太白竟然能够如此张狂。
刚吩咐秦琼等人,把昏迷的傅采林速速带下去疗伤的李世民。
又听见李太白这番言论。
镇定如李世民,也差点昏了过去!
今天如果连李太白也出了意外的话,那他大唐的两名绝顶剑客。
就是一死一伤的局面了。
届时情势对大唐,只会更加不利!
然而还没等李世民开口,怒气冲冲的跋锋寒等人。
便打断了李世民的话。
“陛下无需多言,此乃是李太白先生自己要求的。”
“我等便给李太白先生这个名字!”
话音刚落,跋锋寒等十几名大宗师级别的绝顶剑客,便同时跃上高台。
李世民两眼顿时发黑。
……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十几名大宗师同时散发出的剑气,如果换做旁人。
只怕早就已经感觉到身体像要被千万把剑同时凌迟的痛苦。
而李太白却仿佛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似的,哈哈大笑起来。
“一同上吧!”
……
“这李太白,是疯了吧?”
正在和西门吹雪一块前往大唐的陆小凤看见这一幕。
惊得也是瞠目结舌。
“西门吹雪。”
仿佛下定决心似地,陆小凤拍了拍西门吹雪的肩膀。
“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这李太白狂得有点过头了,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赢那么多大宗师?”
“而且薛衣人,跋锋寒这些剑客,可是和他一样实打实的绝顶剑客!”
陆小凤打从心底里觉得,虽然自己可能比不上李太白的狂浪。
不过他比李太白好一些的地方,就是陆小凤心里对自己的实力。
还是有那么一点数的。
至少……他不会去作死到挑衅十多个实力堪比西门吹雪的存在。
“你认为,李太白会输?”
定定地看着天幕上的李太白的西门吹雪。
却并没有应陆小凤的呼唤,而是反问到。
“什么?”
陆小凤一脸“你在问什么蠢问题”。
“这已经不是输的问题了,你看看薛衣人,跋锋寒他们的眼神。”
“像是恨不得把李太白给吃了!”
“这李太白能不能活过今晚,都还是一个问题!”
陆小凤觉得西门吹雪有的时候,脑子也不太好的样子。
不过这话,他当然不敢当着西门吹雪的面说出来。
“行了行了,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估计等我们赶过去。”
“李太白都凉了,那还不是白跑一趟。”
陆小凤说。
西门吹雪摇摇头。
“既然如此,我也要将他的下场看完。”
“你……诶,好吧。”
见西门吹雪执着要将此战的结果看完。
陆小凤也只得重新坐回座位上。
有时候,他的确对西门吹雪的固执没有什么办法。
……
“李太白疯了吗?”
思过崖,看见李太白竟然打算一人独对十几名大宗师。
之前还对着令狐冲赞叹李太白的剑法的风清扬,顿时又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前辈,莫要生气……”
令狐冲连忙安抚风清扬。
“李太白先生或许是在想,若是这些人以车轮战术消耗他的体力,同样也不是长久之计。”
“所以才有此想法。”
风清扬一听,顿时又对令狐冲骂了起来。
“蠢货!这李太白是个蠢东西,你也是个顽固迂腐的蠢东西!”
“连三大宗师的傅采林,都轻而易举地败在他李太白手下。”
“你觉得剩下几个人,除了薛衣人之外,还有谁能在李太白手下单独走上十招的?”
“这李太白放着青天大道不走,非要走一道死胡同。”
“你说他是不是个蠢东西!”
面对风清扬的破口大骂,令狐冲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
“盖聂,你认为李太白胜算几分?”
见李太白放出如此豪言,嬴政眼中先是闪过一抹惊异。
随后又是几分赞赏。
“陛下,或许两三人齐上,李太白勉强能得胜。”
“五六人,最多能战成平手。”
“若是十人以上,李太白大概会落败。”
“如果是十五人以上……”
盖聂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李太白必死无疑。”
现场来的他国剑客,至少有十六七人。
恐怕就是天人境的张真人亲临,面对十六名大宗师。
估计也觉得够呛。
盖聂打从心底里并不看好李太白。
这波大概只能称之为,不作死就不会死。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