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太后逼迫,陛下定下太子之位,今日这朝会开的没什么意义。
李斯提出来的收铜铁,迁贵族这两项政策,明显是陛下开小会探讨出来的。
形势一片大好,为什么突然就不实行了。
群臣探究的目光偏移到头排的嬴成蟜身上。
该不会,是因为长安君反对罢……
随着始皇帝离去,众人依次退场。
出了咸阳殿,朝堂四个秦臣面带笑容得向嬴成蟜行来,隔着十米就高呼:
“今日我四人家中小聚,席有美妾,案有美酒,长安君可要……哎长安君!”
四人还没走三米,嬴成蟜脚尖点地快步如飞,已是行出三十米。
嬴成蟜消逝方向,与众人背道而驰。
四人住脚,为首者看着嬴成蟜背影。
“改日再聚。”
另外三人也望着嬴成蟜背影,点头。
“长安君武功不逊于我朝将军了罢。”
“旁的不论,轻功造诣,我秦国可没有几人能达到。”
“如此长安君,后宫任其畅通无阻,陛下信任至此……我着人去长安君府下拜帖。”
为首者沉吟片刻。
“我亲自去。”
在四人商议之时,其他秦臣也有不少人注意力放在嬴成蟜身上,往日离去的脚步都放慢了。
嬴成蟜是皇弟,其利益与这些秦臣没有冲突之地。
往日是竖子的嬴成蟜,今日虽然所作所为还是竖子行径。
但在群臣心中,此竖子,非彼竖子也。
“左相为何不继续言说,这二政施行,大秦再无祸乱之可能,乃奇策也。”
一人行至李斯身边,与李斯并排而行,李斯有些讶然。
他贵为大秦左丞相,这些日向他示好,找他搭话,邀他过府的人不计其数。
但眼前这个人能找到他,还是令李斯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大秦军事第一人,国尉尉缭,从未征战沙场的武将之首。
李斯停下脚步,半转身躯。
“陛下困乏,为臣子的,怎能去强迫主君做不想做的事呢?”
“左相此言,自己可信?”
李斯不语。
“我观诸君皆以目视长安君,脚步缓放。唯左相步履不便,不曾回头,应对长安君无忌惮也,为何不言说?”
话说到这里,就已经相当于挑明了。
尉缭年龄在五六十岁,话语中没有拐弯抹角,直来直往。
李斯很少与尉缭打交道,两人不是一个部门,不是一个类别,交集不多。
这次与尉缭交谈,让李斯初步了解了这位素来寡言少语的国尉,大体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能说没有上过战场的兵家门生,依旧是兵家门生。
听到尉缭针对嬴成蟜的话语,李斯刻板着一张脸凑到尉缭身前,将方才对这位军事第一人的恭敬全都抛诸脑后。
“斯急行,是要往长安君府也。”
尉缭诧异,眯着眼深深地看着好像变了一个人的李斯。
他不明白,为什么李斯要如此去维护嬴成蟜。
你李斯可是陛下眼前最受宠的宠臣,又兼有才华,还身居丞相之位。
“一国丞相,为他人走狗,若陛下得知不会不喜乎。”
“我听说从前有个国家,这个国家最大的将军于国没有任何武功,却一直安稳坐在上将军的位子上。与这个不知羞耻的上将军相比,我李斯今日所为又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