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匹骏马在缓速坚决兴尽。
踏~
一什国尉府府兵在跟着驷马王车行进。
李斯冷笑一声。
尉缭缓了口气,终于到他发挥了。
“你尉缭管的比秦律还宽,是想说汝之权柄比陛下还大邪?你……”
砰~
李斯话又只说了一句,就打住了,因为又发生了突发事件。
尉缭自车厢内冲出,一脚将自己的驭手踢在了地上,声色俱厉地大喊:“老夫问你在做什么!”
没有驭手驾驭,四马脚步一停。
四马不再前进,一什府兵也停。
李斯,嬴成蟜,披甲门门生,国尉府府兵都瞪大眼睛看着尉缭。
这什么意思?
驭手自地上爬起,满脸懵懂,惊慌,无辜。
“老爷……”
我们这次不就是奔着这个竖子来的?
那竖子退,我们进,有什么不妥乎?
“上来驭车!归府!”
尉缭一甩大袖,双眼满是鄙夷地看了嬴成蟜一眼,掀开帘子进入车厢。
“……归府?”
驭手纵然此刻被摔得浑身生疼,还是怀疑地问了出来。
归府?
十名国尉府府兵脑中也闪过这两个字。
他们带着驷马王车,来到长安君府发难,这还没怎么滴呢,就要走了?
车厢内,传出尉缭很是不屑的声音。
“老夫与这竖子多待一息便难受一息,凰鸟怎能习惯鸡窝!”
“唯。”
驭手上车。
操纵四马。
踏踏踏踏~
轱辘轱辘~
驷马王车转了一个弯,眼看就要原路返回。
李斯双目满是凶光地看着驷马王车车厢,不再言语。
嬴成蟜等了半天,好容易等尉缭骂完了,想着待会怎么在府内暴揍尉缭。
下一刻,尉缭要走了。
嬴成蟜气完了。
你坐着王兄的驷马王车,带着十个国尉府府兵来我府门前找我麻烦,结果就这?你就为了骂我两句?你倒是进来打我啊!
嬴成蟜一跃而起,站在马车上扎了个马步,右手搭在左臂关节处,左臂前伸,左手食指后来做勾引状,摆了个poss。
“尉缭!你!过来啊!”
轱辘轱辘~
驷马王车继续
转动,尉缭没有回应。
“你这老狗!你这老贼!你个没去势和都不如宦官的鸟人!你有能耐你冲进来干我啊!你他阿母的是兵家门生,不是名家的!乃公就这等着你,你倒是过来啊!”
尉缭驭手气的气血翻涌,手一勒缰绳,就要操控四马回头。
那轱辘声刚刚一停,尉缭低沉且急促还歇斯底里的声音就传进驭手耳朵。
“快走啊!”
驭手上次听到尉缭发出这种声音,是尉缭自秦国逃跑时发出的。
老爷怕了……
驭手心神大惊。
此番争斗明明是老爷占尽上风,老爷怎会怕?
这一晃神一愣怔,驷马王车就又停了一息。
啪~
“还不快走!”
一只靴子自车厢内砸出,狠狠砸在驭手身上,弹了一下掉落在地。
尉缭这次下了狠手,驭手被砸部位剧痛无比,一下子就把驭手砸回神了。
“唯。”
驭手慌张地要下车去给尉缭捡布靴。
“走走走!不要了!”
尉缭短促急促话语不间断地冲进驭手耳朵。
驭手脑中已是有些混沌,完全依靠尉缭指示行事。
轱辘轱辘~
驷马王车终于是向着他们来时方向缓缓转动。
嬴成蟜气急败坏。
这怎么停了一下又往回走了!
“尉缭,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是不是有什么狂疾!你下面那鸟是不是萎缩了!国尉府就是个鸟人府!你要不是蹲着尿尿!就带着你的兵,进来把我抓到国尉府去!”
十个国尉府府兵听到这话都有些忍耐不住,蠢蠢欲动,目光不住地瞟向车厢。
近日嬴成蟜在这些秦军中威望很高,很受秦军尊敬。
但那是在没有冲突的前提下。
秦军对偶像的反应,远没有后世饭圈那么狂热那么夸张。
指着鼻子被骂鸟人。
偶像?乃公干的就是偶像!
但车厢静悄悄的,没有只言片语流出,就好像车厢内根本没人一样。
但这根本不可能,尉缭方才是在所有人眼前进去的。
轱辘轱辘~
驷马王车已调转完毕,缓慢,坚定地顺着来路而去。
嬴成蟜愤怒异常,很想一声令下,带着披甲门在咸阳街道上把尉缭冲了。
但他不能。
驷马王车是始皇帝的座驾。
如果今日他冲了驷马王车他能活下来。
这消息传出去,必然会极大地打击始皇帝的威信。
长安君府门前这条道是咸阳主道,人来人往无数。
只要他敢冲,那么消息根本控制不住。
“尉缭你是真能忍啊!王八见你都得叫声阿父!乌龟见你必须叫声师傅!你……”
“长安君别骂了。”
李斯阴沉着脸走到嬴成蟜身边。
嬴成蟜气呼呼地道:“我他阿母的打不了他,骂他几句还不行了?”
“长安君越骂,动静闹得越大,尉缭越得利。”
嬴成蟜骂声顿停,最后看了一眼走得和蚂蚁爬差不多的驷马王车,跳下自己马车邀请李斯入府。
“进来细说,左相看出尉缭此来用意了?”
“斯愧见师兄,便在此处言说罢。”
“可。”
两人刚行一步。
尉缭怒气冲冲,中气十足,暴怒无比的声音就传了回来。
“黄口小儿!无知竖子!汝再高言三句,老夫撕烂你的嘴!”
嬴成蟜脚步一顿,李斯脚步随停,侧头言道:“不必听他聒噪,此乃激将之法。长安君再言三百句,这老贼也不敢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