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烂医馆?居然将我活脱脱的叔父医死!今儿个尔等便给个说法,否则我朱雀耀威定然与你不死不休!”
“朱雀耀威,你是什么心思,路人皆知!今儿个你抬了一个死人来不就是故意找事么?是!你我同为一家,有道是同行是冤家,我不怪你!可是如果行事过了,就休怪老子不讲情面。”
“哼,你医死了人还敢如此猖獗,铁定了不将医者信条放在心上。如今事实俱在,我有权要你给一个说法!否则就是闹到老祖宗那里,你也讨不了好去。”
“哼,朱雀耀威,不就是为了这一处位置上佳的医馆么,我给你们便是!可你我同为朱雀家族裔,相煎何太急?”
“我也不是不给你一条活路,就看你如何选择了!”
“我要如何选择?”
“哼,还是那日条件,便是携全体族人归附我朱雀耀威一家,往后大小事务,尽数由我家做主。”
“罢啦!罢啦!我输了。”
那医馆长者颓然跌坐地上,不由垂头丧气。
门口那位死者身边,此时忽然站立了一位修家,面皮儿寻常,也看不出什么高人范儿,就是那样看了一会子,忽然道:
“这人明明还活着么!”
这一句话语虽低沉,然而竟然犹如水中投石,一下子打破了方才那一丝的平衡。
“喂,你听清楚了没有?方才有人说那朱雀耀威的家奴没有死呢。”
“哼,尔等知道什么?人无信不立!若是······等一等,你刚刚说什么?那人没有死?”
“喂,小子,你是何人?敢来惹上我朱雀耀威的家事?”
“我······我乃是······”
“我管你何人?赶紧滚!否则死!”
那位朱雀耀威忽然恼羞,甚或不愿意再与那寻常面孔修家多说什么,恶狠狠威胁道。
“这明明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么!”
那位修家还是低了头盯视那门口伤者,似乎在仔细观察什么。
“我再说一遍,这乃是我朱雀耀威的家事!”
“我呸!老子管你什么家事、私事、公事的,遇到了这等样病人,作为医家,岂能漠然视之?”
那位寻常修家也是话语带了怒气,弯了腰身开始切脉。
“小子,你是真要弄个事儿出来吗?”
朱雀耀威大怒,上前一步,预备了动手。
“这位朱雀什么······这病人乃是你家族叔,我一个陌生医家,自愿出手救治你家人,你非但不感谢我,居然这样对我!难道你是想要你家族叔真正死亡了才舒服么?”
“你胡说!我······我······”
那医家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一颗丹药为了那病人口中,而后推宫过穴,助其药性散开,不过一刻时候,那病人居然长长呻吟一声,睁开了双眼。
周围一众街坊四邻都是鄙夷神色对了那朱雀耀威,有人甚至忍不得心中讥讽,出言辱骂。朱雀耀威大是尴尬,涨红了脸面低了头灰溜溜走了。那医馆主家此时忽然激动地拉了那修家的手,一个劲儿道谢。
“您可是救了我一门老小啊!”
“哪里哪里,适逢其会罢了。不过举手之劳尔,当不得老丈谢意。”
那医馆主家千恩万谢,死拉硬拽将那医家请到了自家医馆,一番礼仪罢了,两人分宾主落座,那医馆之主家笑开了眼,乐呵呵对了那医家道:
“还不曾请教恩人大名?”
“某游学之士,人称水之。”
“不知神医哪里人?可是我朱雀家族族人吗?”
厅堂中另有一人发问道。
“呵呵,某实在说乃是秘境之外人士,因与青龙一脉修家有旧,故而入此秘境隐居求学,实实不敢称什么神医。”
“神医向在哪里落脚?”
“本来暂居东域青龙城,不过与我青龙家朋友有了芥蒂,现在流落朱雀家族居第了。实实无处可去,便与我义妹客居朱雀客栈。”
“呵呵呵,如此看来恩人目下······咳咳,恩人手有医道,何不在我医馆中落脚呢。一来可以济世救人,二来也可暂有一处居第寄身呢。”
“这······”
“呵呵呵,神医先生,我家大哥也是一方好意,神医何再推迟。”
“如此,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是剑川出门寻了云鹤回来,随了这家朱雀医馆中管事去了后院拐角处一座三间平房的小院落中安顿下来。房屋稍有些潮湿,因在背阴处拐角那里,自然阳光不好。一日中倒有多半日少了大日光芒照耀庭院,故而那小院中的花花草草长势极差,一株株萎靡孱弱,几与衰草无二。
云鹤观此叹息,对了剑川道:
“师兄,我看这家人不过就是使唤你为其赚钱罢了,哪里有诚心报答你呢?”
“呵呵呵,云鹤,往后叫我哥哥,莫得别人家识破了你我身份,那可就大大不好了!”
“哼,你还不是要占我便宜!”
“啊呀,云鹤,我就是拿你当我妹妹呢,怎么能叫占便宜呢?又不是让你管我叫相公!”
“咦,你这叫什么?可不就是心事儿龌龊么?”
“嘿嘿嘿,我一向如此,心底无私天地宽!”
“啊呀,师兄,不吹牛会死人么?真是的!”
便是这样两个人一边吵吵闹闹,一边却是将那庭院收拾地干干净净,云鹤亲自动手,将剑川的卧房拾掇了整齐,笑嘻嘻对了剑川道:
“赶明儿哥哥就该挣钱养活妹妹了。”
“嘿嘿,是,不过妹妹也得日日伺候哥哥了。”
“想得美!我就是给你做做饭,洗洗衣服什么的,哪里会日日伺候你?再说了,我还会找了机会报仇呢!”
云鹤先时随意调侃,不过随了话语到了报仇上,忽然一脸肃然,便是那话语中也是带了狠厉的杀气。剑川叹息一声,低头研究自家所携带医药典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