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姨娘又被小心翼翼的抬上了马车,邵洵美看她脸色苍白,因为扯痛了伤口而眉头紧紧蹙起的样子,不禁一阵心疼:“姨娘,我陪你回去吧!”
而谢姨娘还是坚决道:“我自己回去就行!直到我身子好了之前我不想见到你!对了,陛下不是还需要你的医治么?你还是好好照顾陛下吧!”
她的话很是坚决,没有一点余地的可能性。随后,马车慢慢从后院行驶了出去。
而佩兰和香薷则是面面相觑,佩兰首先开口:“谢姨娘那是说的什么话啊!你那么拼了命的救她,她怎么避你如蛇蝎似的,不让你送就罢了,还不给你去看她尽孝道的机会!”
香薷也觉得有些奇怪:“而且,姨娘忽然说什么让你去医治陛下,这不是更奇怪么?”
要知道,虽然王妃真的给陛下诊治过,但是她是王妃啊,按说她做为王妃的母亲,不是应该劝她要远离陛下,自己的名声更为重要么?怎么听那话里的意思,姨娘还希望王妃去凑近陛下呢?
这简直太怪异了吧!
而邵洵美却是狠狠瞪了一眼一向爱说话的佩兰和向来沉稳不多话的香薷:“给我闭嘴!胡说什么呢!大约是我害的她受了伤,她心里一时转不过来,不想见我也是有的!”
而佩兰听到邵洵美的话,更是愤愤不平了:“什么啊!明明是谢姨娘提出的去上香不是么?救你也是她愿意的,她应该的不是么?怎么怪起你来了?”
简直没有任何的道理好么?母亲救女儿不是天经地义么?哪里有事后又责怪的?
邵洵美忽然眼神冷冷的看向佩兰,冰冷如霜:“闭嘴!姨娘能是你随意编排的?再乱说小心我把你卖了!”
邵洵美从未如此声色厉荏的说过话,佩兰立刻住了嘴,低下了头:她这不是为王妃抱不平么!
想到这里,眼圈竟然委屈的红了。而邵洵美却像是没有发现似的,浑身松散下来,懒懒道:“好了,没事了,我们也回府吧!估计,这会儿王府里已经知道了消息,我们回去吧!”
可不是么,几人刚收拾好,周管家已经亲自驾着马车,带着桂嬷嬷,陈嬷嬷还有紫苏茯苓赶到了。周管家看到邵洵美的样子,一脸的提心吊胆:“王妃没事吧!刚刚奴才才收到消息,让王妃受惊了!是奴才大意了,奴才应该给王妃安排人手保护您的!”
看来她的直觉上没错,那冒出来保护她的人的确不是定王府的暗卫。
很明显:如果要是有暗卫跟着她的话,她接手药铺,有空就出来在铺子中坐诊的消息周管家不会不知道,那么他无论是为了王府的声誉还是为了定王着想,怎么都会直接或者婉转的找她劝说她的!
那么王府的后门自然也不会天天开着任她来去自由了。
邵洵美只是淡淡的眉眼,脸上没有一点受惊后的心有余悸或者失声痛哭,只是摇头:“无事,反正我们都好好的,只是谢姨娘为了保护我伤着了。”
周管家立刻接过话来:“那奴才立刻回去准备好药材药品,明日亲自去宁国公府道谢。”
邵洵美却是一边下楼,鞋底在楼梯上如猫似的,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到时候再说吧!”
桂嬷嬷却是上来含着泪花,搂着邵洵美得胳膊,眼睛一眨不眨的从上到下看了她一遍,一遍看一遍问:“王妃可有哪里不舒服?找大夫了么?不行,回去后一定要让太医给你好好看看!”
邵洵美看着桂嬷嬷一脸焦急的样子,扶着她下楼:“嬷嬷,我没事。”
而桂嬷嬷却是摇头:“没事也不行,那种场面光想想就吓死了!回去胯个火盆,洗个柚子叶澡去去晦气。不行,这样太轻了,我明儿去请个大师来给你去去邪,顺便给你求个平安符来!”
邵洵美:......
要是真的有用的话,她的腰里那荷包中还有谢姨娘今下午刚刚给她求的平安符呢,结果呢,刚戴上没多久就遭到了劫匪!
陈嬷嬷紫苏茯苓自然也表达了自己的担心与焦虑,邵洵美说话安慰了一番,随后一行人就乘着马车回到了王府。
尽管邵洵美不同意,但是拧不过桂嬷嬷的任性和要死要活的,最后只能胯了火盆,然后洗了个贮存起来干的柚子叶的澡,浑身都带着柚子的清香。
而她毕竟担心谢姨娘的伤势,翻来覆去的有些睡不着,脑子里像是塞了无数的稻草和麻线团,想要思考什么,却像是感冒被塞住了鼻孔,一点都转不动,或者是她下意识的有些抵抗些什么。
直到翻来覆去好久,甚至香薷那担忧的声音传来:“王妃,您睡不着么?要不要奴婢陪您聊会天?”
邵洵美想到这俩丫头也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担惊受怕之余还要照顾她的情绪,不禁摇头,声音从帐子里传来:“哦,不用,睡吧,我也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