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两人之间端看谁心思缜密沉静,心理战术更高一筹罢了。
而且,李容熙竟然为了达到让邵洵美痛不欲生的目的,眼睁睁的让李容煦出现在她面前又离开,这才让李容煦更加的确定这个女人才是他的女人。
而李容煦在她面前装作没有认出来又离开,也给了李容熙一个他已经没有任何疑虑的假象。
故而,那趟王府之行他怎么不去呢?
何况,除此之外,他更是要去探查一下王府势力情况的,以便晚上行动。
而他更是在定王送了他之后也跟着悄悄返回了雍州城。
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一点,其实李容熙刚上来这场心理战就输了。
如果要是锦庄里那位真的是正主邵洵美,以定王殿下的骄傲,不可能如此容易屈服他一介帝王的威压,把人就这么轻易地给他。
可以说,这几日比他南巡以来任何时候都要殚精竭虑,都要花费心思,可是,他毕竟把她救了出来不是么?
两人搂着一番窃窃私语的柔情蜜意,互诉衷肠之后。
邵洵美眼圈红红的,已然有些疲倦的困意在里面。
她的眼睛已经是半眯微睁之时。
但是却还是强自打着精神,不想这么快就睡去。
只想和他多说一些话,多看他一眼。
李容煦却是搂着她,亲着她的额头,那和煦潋滟的笑容在她眼前绽放:“睡一觉吧,朕以后不会再离开你。我们想说多少就说多少。”
邵洵美哦了一声,“也是,天已经大亮,不要因为我耽误了仪仗的行程。”
关键是,她一点也不想在这个离得雍州城如此近的地方呆着。
越远,越好。
在闭上眼睛即将睡去的时候,她的眸子忽然睁开,里面焦急之色明显:“对了,我给你写治疗寒症的方子的时候被李容熙察觉到了。”
说到这里,她的面上满满的都是内疚之色:“李容熙肯定知道你的病情了。”
她真是,拖他后腿啊!
她一直记挂着这件事情,隐隐担忧着。
可是因为刚刚相遇的喜悦让她差一点,就忘到了脑后。
李容煦面上没有变色:“无事,那寒症弊端童院首已经给朕完全治愈,所以他知道就知道了,毋须担忧。”
“真的?什么时候?”他那练功的寒症弊端已经被治愈了?
这大约是她今天知道的第二个让她兴奋的好消息了。
真是太好了。
李容煦没有回答她,模糊道:“早就好了。你先休息会。快点。”
邵洵美只觉得心头担忧的这块石头这才放下。
很快,她闭上眼睛,睡去。
李容煦自然不会告诉她,其实是童院首那次给她用多籽草配药的时候同时也给他带来了至于他寒症的奇药,所以他的寒症渐渐被治愈。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才想和她生孩子。
他也怕自己的寒症弊端传到自己的孩子身上不是?
可是,现在两人已经和好。
所有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他都不想提起。
就这么让他们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吧。
故而被他含糊一笔带过。
李容煦看着那朝思暮想的容颜,面容再也没有了面对邵洵美的时候温柔蜜意,如沐春风。
反而是眼中阴霾阵阵,整个人如同阎王一般气势骇人。
手勾勒着那不盈巴掌大的脸,本来以前绝美如玫瑰般的脸颊此时已经有些干枯的迹象,脸部轮廓瘦的那么明显,面色苍白,唇色淡白,甚至她整个人浑身上下都萦绕一股子病态,这哪里是正常人的肤色?
而且,他轻轻握着那细细的手腕,是真的和干柴棒子似的。
她整个人瘦的,真的是让他触目惊心。
哪里还敢压她?就恐怕一个不注意就把她给压散了架。
想到这里,他低声叫道:“谢衍!”
谢衍早已经提着药箱等候在殿外。
听到陛下的动静立刻疾步就进了殿中。
甚至不用李容煦说什么,他已经简单利落的向陛下行礼之后,就看向床榻上那个已经睡去的影子。
他真正的表妹。
而看到那个瘦弱的身影的时候,谢衍也是狠狠的吸了口气。
表妹这是被折磨成什么样了啊!
看看这瘦骨伶仃的样子。
他的心也被狠狠撕扯着的发疼怜惜。
还没等他检查,就听到陛下在一边声音低低的,似乎怕打扰到床上的人儿:“她的左手曾经被折断过,还有脖子上也有伤,虽然已经愈合,你再给她检查一下。”
谢衍给她诊脉探查了一番,自然脖子上的伤痕李容煦只露出了那一点点地方,别的地方都被他遮掩的严严实实。
即使这样,他也觉得心不甘情不愿的。
即使谢衍是她的表哥也不行。
男女有别。
可是医女本来就只带了两人,又都被留在了苏州行宫太皇太后的身边。
所以,这种情况下,也只能让谢衍检查一下了。
谢衍悄悄敛下清绝的眸子,隐下一切情绪,随口恭敬开口:“陛下,表妹脖子上的伤痕已经痊愈,手上的伤时间长了也会慢慢恢复。这次表妹大约是思虑尤甚,又加上失血过多的缘故,所以看起来很是虚弱。不过表妹这个月来应该有好好调养,相信身子很快就会恢复到以前。”
顿了顿又道:“这次表妹大约路上奔波疲惫,又加上精神放松,可能会睡两天再醒来。”
李容煦挑眉:“她真的没事么?”语气中隐含担忧关切。
谢衍点头:“自然没事。表妹睡觉其身子也是在恢复。不过,陛下要给表妹好好养养身子了。”
李容煦没有看他,语气不阴不阳:“这还用你说?”
要不是看这个家伙是她表哥的面子上,如此不敬的语气,早就把他发送到两千路以外去了。
继而,李容煦颇为不耐:“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