孛罗帖木儿也没想着立马将搠思监给扳倒,他很清楚,此人离死也不远了。
这位陛下一旦起了疑心,迟早会动手的。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实则心里乐开了花,一旦搠思监落马,那必然是他升任左相,当下道:“陛下圣明!”
爱犹识理达腊说道:“明日夏猎继续,兵员要准备好,正好借夏猎之机,暗中发兵前往草原,和北周的人集合!”
孛罗帖木儿点点头,“臣遵旨!”
之所以夏猎,除了征调二人回京,想要收拢兵权之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暗中发兵,以免大业的探子发现他们的真实目的。
围猎需要暗中将不稳定的因素清理,随队需要征调上万士兵乃至更多。
若是平日里征调数以万计的兵员,必将引起敌人的注意。
而围猎就不会让人怀疑。
可谓是一石二鸟之计。
既然演戏,那就要演全套。
爱犹识理达腊其实并不像他表面看起来这么无能,他心里有自己的盘算。
大元很危险,他若是表现的太过英明,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或者说,他说表现出来的愚蠢和急躁,都是他想让别人看见的。
真正的智者,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
而与此同时,搠思监正在府内对自己的儿子道:“进来有人跟踪我,一切都要小心行事,若是有一天,为父遭遇不测,你千万不要声张。”
其子,花奴焦急道:“父亲,是不是行枢密院的人?”
行枢密院是大院的特务机构,是皇帝的人。
搠思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叹声道:“自从扩廓帖木儿一家人离开大元后,大元已失了最后一道屏障,只有我和朴不花,是远远不够的。
孛罗帖木儿狼子野心,两位宗王亦是如此。
他们一心想要杀了我和朴不花。
眼下他们已经动手了。
这些日子,我一直上奏,想让陛下为扩廓帖木儿一家平反,日后也好将他们一家人在召回来。
可此举不但没有让陛下同意,反而引得陛下不悦。
我又岂能不知道陛下的意思,但是大元已经禁不起内耗了。
黄金家族的荣耀早就不复当初。
我大元若是回到草原,要不了几年,就会被中原人赶回漠北深处,过那凄苦的日子啊!”
花奴惶惶不安道:“爹,那该如何,您是家中支柱,若是您倒了,咱们怯烈氏就彻底完了!”
搠思监笑了笑,“到时候你就带人离开大元,我和扩廓帖木儿关系不错,若你能够寻到他,便能保下我怯烈氏一脉。”
“爹,您是让我......”
搠思监示意他不要说话,此番他更像是交代遗言,“明日的射猎,为父恐怕凶多吉少,所以你要做好准备离开,他们想杀为父,自然不会给为父套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我到底是当朝左相。”
“爹,那为何咱们现在不走?”
“你觉得我走得掉吗?”搠思监冷笑一声,他虽然被人称为奸臣,可他和朴不花,扩廓帖木儿是坚定的太子党。
可惜啊,新帝根本不懂,他的帝王心术,相比顺帝,差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