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薛向的功劳都是黄观、周明方替薛向摆出来的,也是实打实地客观存在,只不过被丁龙、贾文和之辈给转述成了集体领导,才做出的成绩。执政党本就讲究集体领导,黄观,周明方无可辩驳,也正因此,萧山县常委班子虽被调整,却都获得了相应升迁,也算是变相沾了薛向的光。
这不,眼看就要到站的卫清风,主持了萧山县几天的工作,干脆就直接转正,到锦山县担任了一把手!王维这位寸功未立,还在五金厂暴动中,扮演了被劫持者的无能倒霉鬼角色,形象大坏,即便如此,也给擢升为花原市常务副市长;就算有心人为消磨薛向在常委会的力量,逼退了铁通,也因着萧山县的成就,不好做的太过,给擢拔至花原市担任政协主席!
如此种种,萧山县出了成绩,是无可辩驳的!
论完功,自然就得掰扯过了。说起这“论过”来,那可远远比功劳好算了,古语有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起先叙功时,丁龙、贾文和愣生生的把薛向的功勋给分摊到集体上去了,可议罪时,又选择性失明,压根儿不提什么集体领导了,更把何麟弄出的烂事儿,扯到薛向头上,安上个代理五金厂厂子期间,没整顿好五金厂的厂风,害得年轻无经验的同志陷入泥坑的罪名。
至于卫齐名、俞定中往五金厂塞人,最后闹出贪腐大案,也说成是因为薛向不团结同志,不尊重领导,搞小圈子,引起了政争,才导致卫齐名、俞定中误入歧途的。
这种无原则、无差别的攻击。素来是博弈时的常用伎俩,虽然老套,却是管用。管用就管用在。不管对错,至少给要打击的人安上了罪名。就有了提交到会议上形成决议的可能,下一步,要做的就是争取班子成员的支持了。
很显然,大部分班子同志是看不惯薛老三的。
想来也是,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子,把自己的直属两大领导给掀翻了,换谁也看不过眼。党内政治生活。不能团结同志,尚且是大忌,不尊重领导,那就是死忌!再加上卫齐名、俞定中主政萧山有年。论感情分儿,就比薛向这外来户强多了,更不提能做到一县主官的,谁在地委委员会上没有大佬支持?没有大佬支持,也不可能上到那个位子。
所以。尽管丁龙、贾文和有些胡搅蛮缠,诸位大佬心里也明镜儿似的,除了黄观和周明方,却无一位跳出来仗义执言,反有两位趁机言。要求调整薛向位置的!
紧接着,论功论过“活动”就此中断,花原地委的十一大绝顶高手,立时就着这个问题展开了激烈的交手!很显然,人事安排永远比空口论是非,更关系到根本利益,没有谁会在此刻松口走神。讨论来,讨论去,薛向的位子没调整成功,结果变成了萧山县常委大换血!
细说来,党组织大规模调整人事,也是有固定时间窗口的,一般都在两会左近。像现在,正是一年的正中,处于各级政府工作的攻坚期和繁忙期,原则上,如非必要,一般不作主要人事调整,像这种动摇一县权力格局的大规模调整,更不可能生。
可这不可能生的,偏偏就生了,岂能没有它的根源?根源还是在于萧山县的展前景!
细说来,即便是再讨厌薛向的贾文和,以及视薛向为踏脚石的丁龙,无论怎么非议薛向,如何摊薄他的成就,也不得不承认薛某人的功绩。因为这会儿共和国的贫困县多如牛毛,已经多到中央帮扶不过来的程度,弄得贫困县帽子都快成了抢手指标。因此,即便是再保守的中央大佬,也同样认可把整顿经济摆放到工作重心上来的紧迫性,而能治理好一个贫困县,甩掉脱贫的帽子,绝对是天大的政绩。
而此刻的萧山县,五金厂是看得见现金奶牛,虽还不到年终盘点,也不到向省委、中央汇报工作的时间窗口,可谁都知道萧山县这贫困县的帽子是甩定了。现在萧山县的情况,就好似一锅肉包子已经看着上锅了,只等时间到了,包子熟了,就能拿出来享用!
而原本能享受到最大最多肉包子的是卫齐名和俞定中,即便这二位除了给薛向下绊子,什么事儿也没干,可摊上了主要领导的名号,那最大最肥的包子就是他俩的,任谁也抢不去。
可偏偏这二位自负双剑合璧、萧山无敌,非要把姓薛的一脚踢出五金厂,打算那一笼包子,一个也不分给薛老三。谁成想,姓薛的蔫巴人儿,却是暴脾气,又兼争斗本领高强,平时不露,一朝把剑,却把这二位生生给灭了。
于是乎,萧山县这一锅包子竟成了无主之物,这帮地委大佬谁不是心明眼亮,脚快手长之辈,自然就一窝蜂地扑了过去,重新守住了锅沿儿,只等包子蒸熟。
自此,才有了萧山县的常委大换血,而且若是细心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藏着猫腻儿。县长、常务副县长、常委副县长,县府三大入常的脑,一家伙给换了个精光。甚至这会儿,连卫齐名、俞定中的组织结论都没下,薛向被半空里吊着,人家就开抢了,吃相之难看,无过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