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龙头不就是他妈的秦桧么,说岳传里不就是这么讲的么,岳爷爷打得金兀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眼瞅着金兀术就得完蛋了,秦桧求和了,金兀术说求和可以,先斩岳爷爷,就这么着,岳爷爷就在狱中冤死了。如今不就是这样么,官府斗不过海狗子,龙头惹不起官府,就在狱里斩了海狗子求和,临了,还给安了个叛徒的罪名,我操他妈!”
这位叫骂的,一听便知是演义迷,不过,他这番类比,倒也有七八分相似,有了这千古忠魂映照,自然更能激起同仇敌忾之心,霎时间屋内骂声一片。
“刀哥,既然龙头如此不仗义,那咱们以后就不奉他号令了,他娘的,我看不如咱们内门的弟兄另起炉灶,甩开外门那帮婆婆、软蛋,咱们的新青帮定然更强!”
说话的是刀哥左手边的汉子,唤作横剑,他和刀哥皆是青帮的双花红棍,乃是青帮内真正的高手。
细说来,他这番话也有三分道理,今次火狼拆分青帮,明面上说的好听,是事有专责,经济和武力并举,实际上,不过是想清除帮中异己份子和潜在威胁份子,因为火狼认为老管分析的极有道理,青帮想长存久远,靠打打杀杀是绝对不行的,可偏偏有些人打杀惯了,他火狼能收束得了一时,却收束不了一世,对这些时刻可能威胁到青帮的危险份子,唯一能让火狼永远安心的,唯有将之剔除出青帮。
是以,才有了这内门外门之别,显然内门的这些家伙,都在清除之列。而火狼也绝不会傻到硬喊着逐除内门人,那样绝对是蠢事。在火狼的计较里,这帮危险份子还有值得利用之处,那就是和薛向对垒一回,权当青帮最后的抗争,只为挽回已颓的面子,而此次对垒是胜是败,他火狼都能接受。
胜了,则青帮雄风重振;败了。这帮人被姓薛的一网打尽,也省得他火狼再做小人。
而火狼没想到的是,他冤杀海狗子这般隐秘之事,居然会被捅出来,导致外门这帮汉子彻底对其离心离德。
要知道。这外门的人数虽然少,不过百多号,可全是热血汉子,敢战勇士,便是火狼精心笼络的那个被视为青帮最大武力的武库,也有三分之一的高手分裂出来,加入了外门。想想却也合理。这帮肯放着安稳数钱日子不过的汉子,自然腹怀烈胆,向往的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
是以,这外门人数虽然极少。不到青帮五分之一,其聚集起来的实力,绝不可轻侮。
“横剑,别把咱们龙头想的傻了。他能硬生生地将青帮扯作两半,你以为他真料不到我等内门兄弟心存怨怼。以他卫某人起家来看,可是事事谨慎,步步小心,咱们内门是强,可只是力强,青帮横亘数载,黑白两道的一张大网,早被火狼织透了,若咱们现在敢反,他立时就能调动那帮官面上的老虎皮来把咱们灭了!”
刀哥跟随火狼日久,见得阴谋也最多,脑子里倒不是一根筋,立时出言否决了横剑这莽撞之议。
“那刀哥,咱们下一步怎么办,难道真跟姓薛的死磕下去,遂了火狼的心愿?”
“什么叫难道,咱们不是已经磕上了么,我都打听清楚了,那几位是辽东萧山县的,姓薛的来咱明珠前,也是萧山县的,那帮人肯定是他的下属,咱们今次可给那几个狗官收拾得不轻,这不等于一巴掌拍在姓薛的脸上么,这还不叫磕上了?”
“听说姓薛的可不好惹,由里面的弟兄传回的消息证实,那小子手底下可扎实得紧,对上他,咱们可得谨慎。”
“怕个球,咱们这百多号人,碾也碾死他了,只不过,咱们跟姓薛的死磕,遂了火狼的心愿,就这点最让人恶心!”
刀哥挥手止住了争辩,“遂了卫某人的心愿,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咱们现在比之卫某人,那身子板儿可是弱得太多,他如今不对咱们下死手,除了看咱们还有值得利用之外,只怕也是因为诛之无名,若是无故灭了咱们,青帮立时就得瓦解。而咱们当下身子板极弱,要自立也徒取灭亡,当务之急,还是继续蜗居青帮,卧薪尝胆,慢慢积攒实力为上!”
“刀哥分析得有道理,咱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有慢慢忍耐,积蓄力量,好在青帮让龙头这般折腾,已成死木,迟早会枯朽**,咱们静静等待吧!关键是,姓薛的咱们既然已经对上了,这一仗是继续打下去,还是趁如今占得些便宜,就赶紧鸣金收兵,若是继续打下去,到底要打到什么程度,还请刀哥示下。”
说话的是勇子,他此前是火字堂副堂主,原堂主宋三枪死得惨烈,他心中恐惧,便也加入到了内门,在诸人之中,地位着实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