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阿姨正待冲宋璟怒,风衣胖子已经没口子道起歉来,他厮混多年,最是光棍性子,眼下,人为刀俎,己为鱼肉,磕头都行,别说低头了,谨记今时委屈,来日十倍报之,这才是风衣胖子的人生哲学。
见风衣胖子服软,再加上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薛老三不愿再生风波,松了风衣胖子的手腕,弯腰拾起那支银色五四,插进风衣胖子怀里,微笑道:“我欢迎你找我报复!”
薛老三是明眼人,早看出这风衣胖子怀着何等心思,他说这句话,无非是揽责上身。
风衣胖子怔了怔,又错愕地瞧了瞧薛向,眼中一丝阴狠,一闪而过,冷哼一声,调头就去了。
那短女郎见薛向将手枪递还风衣胖子,一张写满了得意的小脸儿,又立了起来,生怕这王老九,拔枪朝这边怒射过来。
在她的认知里,王老九那一伙儿,从来都是无法无天的。
短女郎紧张地盯着风衣胖子,看着那风衣胖子一步步朝吉普车挪去,一边心中惴惴难安,一边不住埋怨薛向不该托大,你打架的本事再好,还能厉害过手枪去不成。
短女郎这是不了解薛老三,薛老三做事,最好留暗手,看着他还枪给风衣胖子,有些莽撞,可内里却是自有一番考量。
原来,即便卫阿姨不说,薛向也猜出这人的警察身份。
一看车牌,二看手枪,尤其是手枪,值此严打之际,就是最彪悍的恶少,也不敢当街持枪对人,君不见连总司令的孙子今次都没幸免,哪个恶少敢自持身份。
如此一来,这风衣胖子的身份就定死了,除了人民警察,自然再无其他。
既然弄清了此人的身份,薛向就不担心这家伙敢拿枪做恶,便是先前,这人也不过是将枪藏在袖子里,咋呼人而已。只不过卫阿姨,短女郎和蝙蝠衫女郎,三个女流,见了这杀人无算的火器,心有振怖,这才失去了思考能力。
退一万步说,即便这风衣胖子恼羞成怒,拔枪作恶,薛老三早扣了硬币在手,自然能保无虞。
却说,那短女郎小心翼翼盯着风衣胖子上了车,再瞧着吉普车消失在视线里,彻底松了口气,忽地,想到今次连累了伯母,少不得受教训,趁着卫阿姨和薛向正寒暄之际,蹭得踩响了机车,冲薛向道个谢,一道烟儿就飙得远了,气得卫阿姨直跺脚。
“璟子,璟子,你赶紧停,停,我要下车,我要下车……”
偏三轮刚飙出去,坐在后边的蝙蝠衫女郎,便不住掐着短女郎的细腰,摇晃个不停。
短女郎一手抚抚额前被风吹偏的乱,一边哼道,“少来啊,我还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没戏!”
“呀哈,你这是啥意思,莫不成刚见了一面,就圈定人家成了你璟子的驸马?没门儿,公平竞争!哗,要我说那个薛向可真帅,看见没,人手一扭,那王老九的枪就丢了,轻轻一捏,老九这肥猪就像挨了杀猪刀一般,撕心裂肺的嚎,哈哈,真是痛快,想想老九在这锦官市地面上,狂了这些年,今儿个可是楞被薛向捏成了孙子!”
话至此处,那蝙蝠衫女郎猛地一跳,从后座跳到了跨斗里,站着身子冲宋璟比划,“尤其,尤其是薛向说的最后那句‘我欢迎你找我报复’,真是帅呆了,牛大了,璟子,我不管,这哥们儿我追定了,所以快给老娘停车,停车,否则,老娘就跳了啊。”说着,一只腿还跨出了车外。
这两位不知道拿这偏三轮做了多少把戏,是以,宋璟惊也不惊,笑着道,“亲爱的珊珊小姐,拜托你别做梦了,明白告诉你吧,这位是本姑娘的未来姐夫,嘻嘻,你觉得跟我兰姐竞争,你争得过么?所以,看我的口型,以后就跟着我叫,姐——夫!”
原来,这宋璟正是卫阿姨亡夫宋书记的侄女,如今,正在蜀中省念大学,借助在卫兰家,平时在家可是没少听卫阿姨念叨薛向,是以,知道这么一层意思。
“什么!”珊珊睁大了眼睛,“他,他是兰子姐的老,老公,哎……”一声长叹,旋身坐了下来,“我说嘛,兰子姐是这个也看不上,那个也瞧不入眼,原来有这么一位啊,可不是嘛,这才叫天造地设的一对嘛,平衡了,平衡了,这种帅哥配兰子姐这级大美人,珠联璧合,我这心里舒坦多了,嘻嘻,以后有这么个姐夫,我看谁还敢欺负我……”
珊珊小孩心性,经了这么一出,心中刺激到不行,简直就成了话唠。
宋璟实在受不了了,呲一声响,猛地踩了刹车,“姐们儿,赶紧去找那位帅帅的哥哥去。”
珊珊狠很瞪她一眼,屁股却是不动,哼道:“得得,我不念叨了行吧,是你姐夫,不是我姐夫,我跟人套什么近乎啊。”
宋璟白了她一眼,“小心眼了不是,我姐夫可不就是你姐夫嘛,珊珊,你别咋呼,我就是在想,今天这事儿有些不对味儿啊,你跟我说说,王老九为嘛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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