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安远话音甫落,便听紫寒将军道:“我说?好,那我就说说,此处正在举行高级军议,你贸然冲撞,本是大罪,若是说出道理还罢,若是无理,那就请上军事法庭,按军法处置!”
有不忍薛向入彀的,方要插言,薛老三先开腔了,“就按紫寒将军说得办。”接的竟是干脆无比。
言语罢,便听薛老三道,“紫寒将军,方才听您说,安远长的战局推演,都在言说我方不利,既然如此,不如不做,直接对敌投降,可有此话?”
薛老三记忆极佳,虽过去有一会子了,可紫寒将军的话,他记得分毫不差。
“呃……你,你有话直说,绕圈子作甚?”
一下子,紫寒将军气势陡颓,竟言语吱唔了。
说来,他没奈何不颓,因为他此番话,斗气可以,若掰扯开来,除了没礼貌,就只能证明自己愚蠢。
为将者,焉能不尽查天时,地利,人和,焉能不尽观己方只短,二千年前,孙武就说了,古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待敌之可胜。
意思就是说,先尽可能弥补自己的不足,使自己站在不可战胜的地位上,再寻常敌人的破绽,战而胜之。
薛安远道尽己方不利,无疑是暗合了此种军事思想,紫寒将军作为骁将,那般言语,岂非连这最粗浅的军事道理都不知道?
薛安远是厚道人,不善言辞争锋。由得紫寒将军挥。
可薛老三却是那粘上毛,就是水晶猴子一般的人物,这么大的破绽,哪会放过,此刻拎出来质问,立时让紫寒将军的嚣张尽没。
“赶紧说正题,小毛孩子,懂得什么军机。别在这儿胡言乱语,混淆视听。”
眼见紫寒将军尴尬无言,先前第一位附和他的张必达,再度挺身而出。
薛向笑道,“张将军好,我记得方才您说瓶瓶罐罐打碎了不可惜,那我请问您,您知道港岛在世界的经济地位么,它一天的吞吐的世界货物有多少。一年创造的生产总值有多少?我们收回港岛,难道就是为了要一个布满了弹坑的死水港,臭水港么?”
刷的一下。张必达红了脸。重重一挥手,“建设是中央的事儿,我是军人,只管打仗!”
“张将军说得好,够干脆!”
说话儿,薛老三笑得愈加灿烂。“既然建设是中央的事儿,那这些瓶瓶罐罐儿是否是打碎,我看也得中央说了算吧?”
“你!”
张必达被噎得满脸通红。
“薛向,你兜兜转转说什么,叫你言。是让你说事实,讲道理。不是让你打嘴炮的,看你的意思,肯定跟安远同志一样,反对强攻港岛,你就明说,绕什么圈子,既然你已经问了紫寒将军,和必达同志两个问题了,那我也问你个问题,你倒是说说,英夷欺上门来,我们到底是奋起反击,还是忍辱含垢,你把这个道理说清楚了,就算你过关!”
眼见着薛老三攻势犀利,要上演一出千里走单骑,逐个击破,王大疤抢先开言,抢走了主动权。
的确,主战派在道理上,占据了绝对正义,薛老三若是不绕过这道坎儿,嘴上便是说出花儿来,也是无用。
“王司令问得好,英夷欺上门来,我们自然是要奋起反击,给贼寇迎头痛击,若有那日,我薛向第一个抗枪上前线。”
“好,算你小子有种,下去领罚吧!”
“王司令莫急,那请问,英夷真得打上门来了么?”
“你这是文字游戏,小小年纪,怎得如此奸猾!”王大疤怒视薛向。
薛向微笑依旧,“这可不是文字游戏,敌人打上门来,和我们打上去,这是两个概念,领袖曾经说的也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咱们中华礼仪之帮,焉能自挑边衅?”
“放屁!英夷阻挠港岛回归,隐隐以战争相胁,怎是人不犯我?”
“王司令勿急,英夷威胁他的,我自收我的主权,我相信王司令久在军旅,对港岛的情况,不是很了解,那我就代为分说一二。”
说罢,薛老三也不管王大疤同意与否,便自说自话起来,“说来,早两年,港岛回归,颇为平顺,真正变局,还是在英阿战争之后,英国大胜,挟胜利余威,英夷起了2心,毕竟,港岛经济繁荣,又是英夷在亚洲的经济战略中心,好大一块肥肉,英夷自不甘丢弃。”
“话说回来,无风不起浪,若是港岛人民心向祖国,英夷也没闹场子的借口……”
“老三,不得胡言!”薛安远打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