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完在李主任办公室的遭遇,接道,“不错,我是听着了风声,京大如今校风不正,部分相当级别的干部行为十分不检点,才想着过来转转,切实体验体验,看看到底是谣言不可信,还是确有其事,又想着老丈人在京大,许久未去探视,便到华罗丽购买了些礼物,顺道提了过来,后边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此我亲身体验,京大如今的校风如何,方校长可有教我?”
方明高目瞪口呆,方才正是他替李友伟作保,如今李友伟却成了败坏京大校方的罪魁祸首,铁板证据,实在让他汗颜。
方明高到底是官场上滚过来的,不是学术型干部,深知人嘴两张皮的妙用,道,“李友伟同志的问题,还有待调查,单凭只言片语,就妄下结论,还为之过早,薛向同志,乔司长,这件事京大纪检委会详细调查清楚,然后结成文字,分送改委,高教司,二位看如何?”
此乃老成的官场手段,李友伟是京大下属院系领导,他的问题,自由京大纪检单位自查,如此一来,便等若方明高将李友伟之事,按进了自己怀里,届时,便大有回旋余地,官样文章可是人人会做。
乔司长道,“薛司长,您看呢?”
乔司长不表态便是表态,很显然,他是倾向方明高的。今次,京大爆出的可是丑闻,不是什么美事儿,身为上级部门领导虽未必会受波及,难免脸上无光,自是希望能将此事影响,尽可能压缩,内部消化为宜。
薛向道,“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是我党拯救失足同志的一贯政策方针,我赞同方校长的意见。”
方明高大喜,暗暗冷笑,算你识相,不信你敢越过京大,对李友伟上手段。
正的意间,随同雷一同进屋的夹克中年忽然话了,“方校长,我采访您几句,贵校出现此等现象,您如何看待,又有什么样的具体措施,去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呢。”话之间,忽地从口袋掏出个方块录音机,冲着方明高嘴巴伸去,接道,“哦,对不起,忘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新民丛报》的记者杨尚雄。”
哗!
满场俱惊,京大的几位主要领导头上简直炸响了惊雷,讲,日日宣,防火防盗防记者,竟然让记者闯到最高中心来,还听了这许久秘辛,这分明是寻刺激的节奏啊!
方明高眼睛一片发黑,乔司长也瞪圆了眼睛望着薛向。
先前,正是他和雷、杨尚雄在京大先会合的,雷只报了宏观司薛司长的名号,乔司长便自动以为这二位是宏观司的干部,被薛司长派来迎自己的。
而雷和杨尚雄随着乔司长一并进入此间会议室,二人不显山,不露水,安安静静在乔司长身后站了,先前,情势又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薛向和李友伟身上,根本无暇顾及他二人,所有人都自动以为雷和杨尚雄是乔司长的随员。
左右无有外人,双方唇枪舌剑,那叫一个热闹。
不曾想,眼见就要鸣金收兵了,斜刺里杀出记者这么个既讨厌又恐怖的东西来。
满场无声,薛向却大大方方道,“杨记者是我叫来的,我是这么想的,京大若有问题,相信京大的领导会秉公而断,自查自纠,正本清源,还京大以朗朗乾坤。若是无有问题,那就更好,我就请咱们的记者同志,好好撰文一篇,替咱们京大好好宣传一下,以此回应社会上的谣言、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