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离去之后,侍女仆役上来将酒菜撤下,在偏厅上了茶水点心,司马道子领着李徽在偏厅落座。王国宝站在1旁不肯离开,司马道子使了个眼色,王国宝才讪讪退下。
“李刺史,今日确实是本王的不是,没有考虑到李刺史的心情。本王也确实不知道,李刺史对谢太傅情感如此深厚,因为谢太傅的去世而如此悲伤。是了,李刺史曾得谢公提携,这份提携之恩,自当铭记在心的。李刺史为人忠义,令人钦佩。”司马道子微笑说道。
李徽沉声道:“这和提携不提携无关,和忠义更无关系。王爷,我大晋失去砥柱,这是天下人都应该感到悲伤的事情。不谈私人情义,只是这1点,也该表示敬重,也该为我大晋的前途感到忧虑。这种时候,无论是否有恩义交往,都不宜纵酒宴饮。王爷,说句你不爱听的话,这么做对王爷的声誉有损。”
司马道子点头道:“说的极是。是本王疏忽了,本王敬重谢公之心绝无虚假,这1点还望李刺史知晓。李刺史心忧我大晋社稷,是为忠臣良将。陛下每谈及李刺史,皆赞不绝口,说我大晋若是多谢李刺史这样的忠臣良将便好了。本王也是这么认为的。”
李徽皱了皱眉头,他可不想听这些废话。况且话从司马道子口中说出来,夸赞的话听起来像是讽刺1般。
“王爷说有要事相商,却不知是何事。还请明言。”李徽问道。
司马道子呵呵1笑,轻声道:“李刺史,你也知道目前朝廷的局面。谢公之前执意引退,不愿再理朝政之事。朝中1时无人掌事,陛下信任本王,便命本王代掌国事。本王年轻,又没经历过大事,故而甚为忧心辜负陛下所期,百姓所望。常常夜不能寐,食不下咽。这份煎熬啊,当真是令人焦灼的很。”
李徽喝了口茶水,淡淡道:“能者多劳。琅琊王既居其位,便谋其事。以琅琊王的才智,当可胜任。只是需要1个适应的过程罢了。”
司马道子呵呵笑道:“承你看重,本王自当竭力为之,不负所托。不过,眼下朝廷局面混乱,你也是知道的。本王虽授命总揽朝政,但是有些事本王也难以为之。1些人欺本王年轻,总想着搞出1些事情来,本王甚为忧虑。”
李徽心中1动,沉声道:“谁这么不长眼,敢不听王爷之命?倒想知道是谁。”
司马道子摆手道:“罢了,名字便不提了,免得生出嫌隙。本王还是希望朝廷上下和谐,内部团结。我大晋唯有上下同心,方可兴旺昌盛。”
李徽点头道:“琅琊王所言极是。琅琊王心胸开阔,令人钦佩。”
司马道子叹了口气道:“那也是没法子,本王视事之后,方才体会到谢太傅当初之难。之前总以为谢太傅行事有些温吞,不肯雷厉风行行事。直到本王自己行事之事,方知谢太傅的难处。本王对谢太傅的敬重之心也更甚。哎,可惜啊,天不假年,谢公竟然就这么去了。”
司马道子说着话,撩起袍角擦拭眼角。
李徽静静的看着司马道子,这厮虽然年轻,也是养尊处优之人,但却也不是1味的纨绔之人。虽然这些话很明显是言不由衷,虚情假意之言,但他能说出来,起码表示他不傻,道理也不是不明白。
“你瞧瞧我,说着说着便失态了。陛下常说我太软弱,担心我理事之能,怕我为情感左右,看来本王确实是如此。所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本王确实有时候容易感情用事。”司马道子道。
李徽笑而不语,看着这厮尽情表演。司马道子行事狠辣,无论是敛财还是夺权都甚为凶横,他若是心软之人,世上便无恶人了。
司马道子喝了口茶,缓缓说道:“但本王也知道,有些事是不能让步的。特别是有些人想要搞乱我大晋,想要处处伸手,野心夺权,坏我大晋规矩。这些事是不能纵容的。比如眼下便有1件大事,本王认为不能容忍,今日也想请李刺史帮着出出主意。”
李徽道:“我能有什么主意?于国家大事,我可1窍不通。”
司马道子道:“李刺史谦逊了。李刺史乃我大晋重臣,文韬武略皆有口皆碑,这样的大事自然要同李刺史商议。况且,此事同李刺史也有莫大的干系。”
李徽讶异道:“和我有关系?”
司马道子神秘1笑,沉声道:“李刺史可知谢玄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