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码头再一次变得静谧祥和,三教九流,贩夫走卒带着一天辛辛苦苦赚来的几个铜钱。
匆匆忙忙的回到了家中。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两百年了都是如此。
码头上劳作的苦力散了之后,官兵也开始戒备,点亮了火把灯笼,在各处交通要道安排了岗哨。
灯火通明的码头上。
还有一些官兵正在连夜清点运往边关的军需粮草。
一切与平常看上去无异。
可午夜时分天气突然变了。
炎炎夏日之中,突然之间码头上便起风了。
随着一阵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漆黑一片的后衙里,沈烈从睡梦中惊醒,隐约听到了滚滚雷声中夹杂的一阵喊杀声。
翻身坐起。
沈烈警觉的抄起了火枪,竖起了耳朵,凝神倾听着。
又一阵滚滚雷鸣过后。
那喊杀声更加清晰。
不是幻觉。
沈烈一激灵,便赶忙提着长枪,将三杆火枪随意往腰间一插,将搁在门后的蓑衣穿好,戴上斗笠。
然后便一个箭步从后衙冲了出去。
瓢泼大雨中。
沈烈穿着蓑衣,带着斗笠,提着燧发火枪,踩着梯子登上了房顶,便将怀中得来不易的单筒望远镜,向着不远处的码头细细观察,
码头上黑漆漆一片。
暴雨早已经将火把,灯笼浇灭。
视野中。
沈烈静静的观察着,终于等到了一连串密集的闪电落下,那绚烂的白光照亮了半天天空,将码头照的纤毫毕现。
也将码头上正在奋力拼杀的人影照亮。
看着那人影绰绰,沈烈面色微微一变,身体一僵,立刻便有一个念头从脑海中冒了出来。
“有人劫粮!”
这一惊非同小可。
沈烈不敢怠慢,便急匆匆下了梯子,快步走过去敲开了王虎和几个护兵的门,随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过后。
睡眼惺忪的王虎等人冲了出来。
“大人,什么事?”
沈烈整了整身上的蓑衣,低声道:“有人劫粮,抄家伙……走!”
王虎和几个番子吓的一哆嗦,赶忙跑回屋里抄起了腰刀,穿好了蓑衣,然后便急吼吼的跑了出来。
整个后衙变得纷乱起来。
片刻后。
沈烈一马当先,提着燧发火枪,带着七八个东方的人,冒着大雨摸到了码头外围。
然后便蹲伏在一家商铺的屋檐下,观望着不远处的修罗场。
这距离近的多了,黑暗中沈烈看不清码头上的情形,可是风雨中,清晰传来的喊杀声却此起彼伏。
时不时还夹杂着几声惨叫。
七八个人在沈烈的示意下蹲伏在墙角,竖起耳朵听着……
王虎吓的直哆嗦,便猫着腰,蹑手蹑脚的凑了过来,颤声道:“大人……咱还是回去吧,这事儿不归咱们管。”
沈烈回头看来他一眼,将斗笠抬起了一些,气道:“滚。”
王虎又一哆嗦。
尴尬中。
便只好咬着牙又退了回去,一张脸早已变成了苦瓜。
短短的一炷香过后,随着喊杀声渐渐平息,沈烈举起单筒望远镜再观察一番,却发现。
劫粮的贼人已经大获全胜,码头上的官兵已经被杀散了,扔下了手中的各种兵器连滚带爬的跑了。
真是溃不成军呀。
这场面。
让沈烈额头上开始冒虚汗,这伙贼人胆子可真够大的,竟然敢劫漕运军粮,这可是足以震动京畿的惊天大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