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品以下,除非是特予,要不自生自灭。
以从三品衔的官阶去死,与知府的身份死去,办后事规格都是不同。
真是如此,跟低位妃子快死时,给提一提位份,其实是一样的情况。
未必是真的满意这个人,只是终于念及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或者是恰在此时有人提到了这个人功劳跟苦劳,让皇帝顺势而为一把。
“说到底,应该还是满意苏子籍这位小皇孙的选择,所以才会顺着苏子籍的意愿,没有处置祁弘新。”
“而晋了祁弘新的官阶,也是在告诉苏子籍这位小皇孙,这种选择是对的,是顺应圣意?”
追根溯源,大概也跟陛下老了有关。
人老了,想法就不一样了。
苏子籍为父报仇,一个个涉案人员都不得好死,连皇帝都不觉得不对,冷眼旁观,甚至还主动提供机会。
可看着一个个横死,心里是不是有别的想法?
现在苏子籍能为祁弘新请功,是不是使皇帝更高兴一点。
毕竟,真论起当年太子的仇人……
“我今天怎么总想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想到这里时,偷看了皇帝的神色,赵公公忙止住了,小心翼翼将墨迹干了圣旨收好,封存到长条锦盒里。
听着皇帝吩咐,让派出一个太监,坐船去顺安府传旨,同时也通知吏部礼部,将这事落实了,赵公公立刻躬身应是:“奴婢明白!”
这从三品衔,仅仅是级别,并不涉及实际岗位,因此无需朝廷议过就可实行。
办完了这事,皇帝松了口气,说着:“摆驾,去永安宫。”
永安宫
“娘娘,您今日只用了一小碗梗米粥,不再多用一些?”朝霞是皇后得力女官,此时正劝着娘娘多用些午膳。
皇后却微微摇头:“吃不下,撤下去吧。”
正说着,就听到外面的太监喊:“皇上驾到——”
“皇后,你这是正在用膳?”皇帝在一众恭敬行礼声音中进来,见皇后带人向自己盈盈下拜,忙拦住了,又看向不远处摆着几样小菜,笑着问。
皇后略一打量,见皇帝心情不错,笑着:“若陛下还没用,不如再让他们上几道小菜,与臣妾一同用膳?”
“那自然是好。”皇帝说。
皇后就吩咐人去准备,原本以为只是跟往常一样,过来闲坐的皇帝,却突然对她念诵了一首诗。
“孤雁不饮啄,飞鸣声念群。谁怜一片影,相失万重云?望尽似犹见,哀多如更闻。野鸦无意绪,鸣噪自纷纷。”
“皇后,你觉得这诗如何?”
见皇帝这样,就知道不是皇帝自己所作,而特意跑到她这里来念诵,哪怕没有提到是谁所作,皇后已猜到了作诗之人是谁。
她若有所思,心中就有了淡淡的喜悦,笑答:“的确是好诗,是皇上新作?还是哪位翰林?”
“朕哪会诗词,别看朕与节日也凑兴写了几首,百官虽总喊着朕之诗,情致意趣悠远,典雅堂皇蕴含大道,才量人所难及,实际都是在哄朕,朕的诗很是平常——皇后,你真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