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公公顿时松了口气,忙小心翼翼捡着棋子,收拾残局。
马公公忙上前跪了,向皇帝禀报了鲁王府的事,又说:“根据霍真人的检测,鲁……六爷血脉无异,只是,似乎母系血脉,有点问题。”
这事,事关重大,不仅要听马公公的回禀,皇帝还宣了等在外面一同来的霍无用和御医觐见。
霍无用和御医进来,说辞与马公公无异。
皇帝神色一松,不管怎么说,不管卫妃是不是有问题,起码鲁王是自己亲儿,血脉无异,这就够了。
这至少说明了他没有替别人养儿子,听说还从鲁王书房里抄到了一些文书和一首词,皇帝就说:“呈上来。”
马公公亲自捧着递上来,皇帝先捞起文书看了看,这些倒没什么,只是鲁王府违反大郑律做了一些买卖,虽说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但这仅仅是幌子,没有一家能办到。
无非是置办了一些灰色产业,还不至于让皇帝发怒。
又捡起写着词的纸看了看,这诗看完,皇帝半晌没说话。
马公公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帝才呼出一口浊气:“朕还不知道,我这老六,还有这雅兴。”
“雨夜写词,望江怨,好啊!”
皇帝说着,似乎想笑一声,笑声干巴巴,连自己都觉得嘶哑,因此话一转:“你和霍无用去皇后处,查一下卫氏的血脉。”
“是!”马公公和霍无用都应声,见着无话,退了出去,入了雨中。
镇南伯府
世子院子里的芭蕉被大雨打得摇摇晃晃,屋子里烛光明亮,有人正在小心翼翼端着药碗走到床前。
床上躺着的青年,只着里衣,盖着纯色蚕丝被,脸色更苍白一些。
“公子?”这几个月个头窜高了不少的道童弘道,现在已换了服,长大了些,有些少年样子,他将药放下后,就凑到床边,轻声唤着。
青年刚才就醒了,只是一直没睁眼,此时放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公子,该喝药了。”弘道被他这么冷淡看一眼也不怕,仍梗着脖子说。
青年,也就是谢真卿,这才蹙眉,示意弘道扶自己坐起来。
弘道给他后背处垫了软垫,慢慢扶着他坐好了,就端了药碗,一勺勺喂。
谢真卿喝了,良久不说话,弘道也不说话,垂手站在一旁,等候着吩咐。
谢真卿对此有些无奈,上次道观的人全部血祀,两个人的关系就变成这样了。
弘道的忠心无可置疑,但这脾气实在是比过去更大了一些,偏偏还一副沉默本分模样,哎,实在是头倔驴!
不过这时也顾不得这些,谢真卿只是顺手拿起一柄小镜子,照了照脸,就见镜中青年眉心一片若有若现的黑气,无语的放下了镜子。
“唉,鲁王这棋算是废了,我也反噬不小。”
“要不是我已经去了三尸,成了妖道,这次非死不可。”
才想着,又咳嗽,把手帕一看,又有些血色,谢真卿有些无奈,几次折腾,这身体怕也寿命不久了,十年?
十年也足够了,只是自代王入京,这卷起的风暴也太大了些,以前的布局,几乎都被撕的支离破碎。
最恐怖的是,连自己都难以查知,怎么形成的,似乎是自然而然,就变成了这样了。
难道真有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