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遇到了再大的事,为官仪容仪表也要注意,这样喜怒形于色,怎么是好?
这么一想,赵旭就忍不住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什么事这样着急?你也快是要当首辅的人了,要有宰相仪态……”
钱圩遇事就这样沉不住气,怎么放心将手里的一摊子事都交给他呢?
说是这样说,其实赵旭也深知钱圩的休养和器量,立刻明白发生了大事,说这话也是借机调整下。
钱圩哪还有时间去顾及自己仪容仪表?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现在一头一脸雨水,发髻有些散乱,又被雨水粘在了额颊上,实在是有点太狼狈了。
他用手抹了两把,就急急说:“赵相,出大事了!”
“大事?什么大事?你先坐下,再与我说!”赵旭见钱圩还是这副模样,可自己已经调整过来了,挥挥手令其坐下说。
首辅要管的事,哪件不是大事?
连当初册立太孙的事忙碌起来,都不是这样急赤白脸,除了册立储君这样的大事,还能有什么事大过这事了?除非是皇帝病危?
可问题是真遇到这种事,来的就不会只是一个钱圩,宫里必是要来人。
所以不可能是这件事。
除了储君跟皇上的死,也就没别的事能让一个首辅或准首辅这样惶恐不安了。
难不成是太孙造反了?
唔……也不是不可能?
突然意识到还有这可能的赵旭,也有点紧张了起来,该不会真是这件事吧?
他这下也不计较仪表了,立刻催促:“可是太孙出事了?”
钱圩勐睁大了眼睛,好家伙,不愧是首辅大人!居然已知道此事了?
不,看首辅大人的神情,不像已知道了那事,只是猜到了自己此番的来意?
“赵相,我听了个谣言。”
“什么谣言使你六神无主,惊慌失措?”赵旭看着钱圩:“难道真是太孙出事?”
“不直接是太孙出事,但是有关。”
“我是听了满心惶恐,慌乱,积郁得发胀,吐不出按不下,塞得难受,所以才来打搅你。”
钱圩才说了一二句,脸色煞的雪白,竟红了眼。
这深沉之人这样失态,怕大变在即,赵旭也油然生出惶恐,不由四顾。
“竟然有谣言说,二十年前,太子之死,并非自尽,也不是谋反而死。”
钱圩当下就将酒楼里发生的事说了,包括皇城司后来的动静。
“……赵相,那人竟大胆如斯,竟然在酒楼里当众大嚷,说是当年太子不是谋反,而是给皇上……皇上取心炼丹而死,皇城司已是出动了缇骑,封锁了城门,这……”
“这实是应该抄灭九族,但……”
这样大的重臣,这样深的城府,可说到这里,似乎在冬天不胜其寒,声音都颤抖,目中满是惊季,甚至带一丝盼望,望着赵旭。
“皇上,不会干这种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