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延顿时头疼,虽没有暴露出自己身份,但这两人似乎闻出些味道,想到这里,他神色不由一阴,随之露出笑容。
“恭喜薄队正……”
“江管家,恭喜恭喜,快得请客呀!”
今日两个得了赏银又得提拔的人,成了众人中的焦点。
回去的路上,不断有人向二人道喜庆贺,薄延心事重重,还要装出开心模样,笑到最后,已十分勉强。
与此同时,有人是哭都不敢哭,那就是贾家的三兄弟。
贾务友三个儿子连同长子的妻儿,现在住在一个偏僻小院里,院里还住两户人家,平日三家来往密切,可今日回来的一路上,两家只与他们说了几句干巴巴的话,就相顾无言,各回各家。
毕竟,贾家死了老太太,按正常程序来说,那是该发丧,可谁让这贾嬷嬷是因背主被赐死?
作邻居,这是安慰也不是,不安慰也不是,说什么都好像不对,可不就是索性避开了,免得各自尴尬?
三个兄弟闷坐在屋里,屋里关着门窗,光线很暗,一时也不说话,远处是庆贺声,顺半开的窗户传来,让他们心里越发憋屈。
别人是得了赏银又得提拔,他们呢?
老大这管事怕是再也爬不上去了,明明升一等管事是明摆的事,还有希望爬上副管家的位置去,现在都糊了。
老二老三的府兵都降到了二等,虽月钱仍不少,够两个光棍每天吃饱喝足,但二等府兵跟一等府兵如何能比?
别看只差着一等,以后但凡有着升官的事,都必定从一等兵里选,且轮不到二等兵!
再者,经过了今日的事,亡父给他们留下的福荫,这次怕全耗光了。
老大贾乐容沉着脸一声不吭,良久象是拿定了主意,开了口:“有道是入土为安,事已至此,我们想一想,怎么把母亲入葬了吧。”
贾老三脾气暴,立刻跳起来:“凭什么?这女人一向不安份,原本给人洗衣服就有风言风语,这还罢了,小户人家不讲究太多。”
“现在还私下欲害王妃,哪家王府出这事,不株连全家?要不是王爷仁慈,看在爹当年伺候太子的情分上,我们全家就完了。”
“我们还没追究她坑害我们的事,倒要给她收敛尸体,凭什么,又不是我们的亲娘,只是过继。”
贾老二眯着眼也说:“大哥,她得了银子只给娘家,我们一分不得,还蒙了冤,要收尸也是她娘家去收。”
“住口!”
见这两个人越说越不像话,贾乐容皱眉看向:“你们懂什么?她陪了爹多年,就算不看她,也该看爹的面子,替她收敛了!”
这也是,贾务友去世前,继母嫁给爹做继室,他们那时还小,虽说继母对他们并不多好,但也没让他们饿死冻死,更陪着爹过了多年苦日子,就凭这个,再怨恨继母坑了自家,也不能真的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最重要的是,现在我们贾家,说到底是被她连累了,还有挽回的余地,名分上她是我们继母,她可以不仁,可我们不收尸的话,外人怎么看?”
“就得去收敛尸体,让王爷,让别人都说一声以德抱怨,我们才有翻身的日子过!”
这话说的对极了,名声是非常要紧的事,丢了可捡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