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堂堂鳳溪知縣,竟連眼皮底下出了祥瑞都不知道,可想而知,他身后的靠山只怕也會對他很是失望吧。
可是那張家的確棘手,并不好報復。
這讓楊清一口氣憋在心里,怎么著也出不去。
“東家,那張家的確是太過于目中無人,東家乃是鳳溪的父母官,無論從哪一點出發,張家都不應該越過東家!”
旁邊的幕僚趙行低著頭,他看得出來楊清已經暴怒,這不禁讓他表情異樣。
擋人前程,如殺人父母。
這一次張家吃獨食,到底是徹底激怒了楊清。
他口中言喻,對于楊清而言更是火上澆油,楊清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哼,這些地方大族對于朝廷而言,都是毒瘤,他們目無朝廷法度,魚肉地方,更是視我朝廷律法為無物,本官豈能容忍!”
楊清面上平靜,眼底卻泛著寒芒。
趙行見狀,趁機上前道:“老父母,我有個主意,或許能幫您出上一口氣。”
“你有什么主意?”
楊清一頓,目光瞥著趙行,對于趙行他還是很信任的。
他查過,趙行本是當地寒門秀才,原也是個拜盟四海春風的人物,早年開過賭檔,但得罪了張家,不但家產被奪,家里的嬌妻美眷也成了其他人的玩物,與張家不可能是沆瀣一氣。
另外趙行與城外的一些賊寇關系不清不楚,底細并不清白,有把柄捏在他的手里,他可以放心。
趙行馬臉上露出一絲陰沉的笑容,道:
“東家,張家如此膽大,所依靠的不就是張六和張四,張六不提,張四不是正在剿匪嗎,若是剿匪失敗,老父母完全可以以張奎喪師辱國,有辱軍威,將其拿下問斬!”
趙行嘴角微微翹起。
“少了張四手中的兵馬,區區一個地方大族,老父母還不是想怎么揉搓,就怎么揉搓!”
張四爺就是張奎。
張奎早年得了張家打點,拿下了鳳溪縣尉的位置,掌鳳溪縣緝盜,巡檢之事,手中握著縣中兵勇,這是一股讓知縣也為之忌憚的力量。
楊清并不懼怕張端,遠水解不了近渴!
但面對那位魁梧,暴躁的張四爺,卻是不敢輕易下手。
楊清淡淡望著趙行,眼底有些深邃:“你倒是毒辣!”
只是楊清心底有些異樣,不知道這一次趙行是誤打誤撞,亦或者是提前洞悉了他的想法。
事實上,就算沒有這一次張家奉獻‘祥瑞’之事,他也準備對張奎下手。
他在鳳溪縣知縣的位置上已經忍了兩年。
鳳溪縣只能由一個聲音,那就是鳳溪縣縣衙。
他決不能容忍,還有其他人的權利凌駕于他楊清之上。
面對著楊清陰冷,孤疑的目光,趙行適時低眉順眼的道:
“晚生既是東家請的幕僚,拿著東家的俸祿,自然是要為東家著想!”
“張頤不敬東家,自然是晚生的仇寇!”
楊清點頭道:“說得好,若是鳳溪縣的那些大戶都如你這般的忠心侍奉朝廷,豈會有如此亂局,有些人拿著朝廷的好處,卻在處處啃食朝廷的根基,此等亂臣賊子,就是應該千刀萬剮!”
說到最后,楊清眸中已經是一片森然。
趙行默然垂首。
楊清收斂了怒火,望著那‘積善之家’的匾額,嗤笑一聲,又道:
“對了,鳳溪最近不是來了不少游俠,你給我放出消息,張家有糧,還有大把的錢財!”
趙行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