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打扫的宫女太监们便赶忙低下头,连同手持金瓜斧钺的御林军,也好似嗅到了非同寻常的气味。
一般来说。
当大人们精神格外亢奋的时候,就代表着……
这大朝会又要吵起来了。
时辰到。
文武大臣分成两班站好了。
当大太监冯保和一群大内太监,伴随着万岁爷的明黄色御辇落下,群臣山呼万岁之后。
预料中的反击便立刻来了。
随着礼官高唱了一声:“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立刻!
甘当张阁老马前卒的六科给事中,巡城御史们便纷纷迈步向前,从袖子里掏出了花团锦绣的奏折。
开始扯着嗓子叫嚷起来。
“臣有本奏。”
“臣也要奏!”
“臣参劾东厂千户,锦衣卫指挥同知沈烈八条大罪,其一,专权乱政,欺君藐法,无日无天,大负圣恩,大干祖制,大乱朝纲……”
“臣以户科给事中,承先帝之命,辅皇上为尧舜之君,是臣以自负忠直初心,并掌风纪……请陛下治沈烈之罪,为祸当诛!”
“臣附议。”
“附议。”
一时间御史言官杀气腾腾。
武勋皱眉。
皇帝失声。
可奏了半天,武勋队伍里没反应。
甚至于。
武勋之首的英国公张洵,压根没往这边看,气氛似乎有些诡异,似乎有什么不太对劲儿。
于是言官们举目四望,纷纷看向了武勋队伍中本应该属于厂卫的队列。
按规矩。
沈烈如今已经是从三品的武职,是有资格来上朝的。
可是定睛这么一看,群臣却纷纷愣住了,只见武勋队伍中,紧挨着指挥使张简修的位子上,却并未曾发现沈烈的身影。
人呢?
没来上朝?
直到武勋队伍中,以英国公张洵为首的武将们发出了几声轻笑,杀气腾腾的言官们脸又是一黑。
才发现自己这伙人太心急了。
人都没来就急着奏。
奏早了。
要治罪。
还要办成铁案。
那不得当场对质么,人都没来这是奏个什么劲呀!
“混账东西!”
一阵哗然过后,言官们火冒三丈,敢情白费了这么半天口舌,正主竟然不在场。
这一下子用力过猛了。
大人们恼羞成怒,纷纷咒骂起来:“大朝会也敢不来么!”
“启奏陛下,请治沈烈大不敬之罪!”
一时间纷纷攘攘。
这下子。
这个沈烈身上的罪名又加了一条。
无故缺席大朝会!
这个罪名可真不小了。
毕竟在这个党争的年月,十年前国丧期间,有人在家中偷偷喝酒这种鸡毛蒜皮的破事儿。
也是可以拿出来大做文章的!
喧哗过后。
终于。
端坐在御辇上的天子欠了欠身,向着张简修说话了:“爱卿,你是沈烈的上官,朕问你……沈烈身为从三品武职,为何不来上朝?”
却只见。
锦衣卫指挥使张简修不慌不忙,上前一步向着那御辇上的天子朗声道:“启奏陛下,沈烈奉旨赈灾,如今正在城外忙着调运粮食呐。”
旨意是陛下亲自颁发的。
您怎么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