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三大税:田税第一;人头税第二;最后才是各种名目的商税杂税。
各县之所以不给流民办户籍,怕的就是人头税收不上来。
人头税历来都是各县考核的重要指标,却又是最难收的税,
每年因人头税而爆发的各类冲突屡见不鲜,即便是闹出人命的事情也是时有发生。
只要是登籍造册的人都要交人头税,这也是造成大夏国如今有大量流民的主因。
当流民逃税,逃的就是人头税。
在任何地方当父母官,最难的问题永远都是如何才能把人头税收上来。
真正能把人头税一分不差收上来的县,不能说没有,但也绝对是极少数。
实际上每年都有很大一部分人头税,都是依靠当地官府通过其它渠道收来的银子填补。
其中填补最多的就是衙门里当差的这一部分人的人头税,不光是他们,还包括他们的家人,
如果这些人的人头税官府不买单,他们几乎一个都剩不下来。
这也是为什么衙役工资极低,但依然能维持家用的主要原因。
给流民办户籍了就要每年去收他们的人头税,如果交不出来就要官府出钱来填补,
这是担了天大的干系,李景山绝不相信侯垚会搞不清其中的利害关系。
可是既然知道又明知故犯,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敢如此胆大包天?
李景山微微摇头,想不通,实在想不通,这个新来的知县,竟让他有种难以招架之感。
……
侯垚兴奋地回了官邸,拉着余秀儿的手开心地转圈:
“娘子,成了,那个姓李的说了,只要能交出人头税,办户籍的事很容易,
走,去找老熊他们明天让他来衙门申报,先在本地招募一些人手,之后再慢慢地把我们的人弄过来。
只要有了户籍,咱们就能光明正大地发展自己的势力了。”
余秀儿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嗯,相公,那我们先去找熊大匠吧。”
侯垚换了常服,带着余秀儿和周铁生出了南头城东门。
南头城东面有一条大沙河。
八天前熊雨石就带着几个熟手上了岸登陆,到了南头城外。
跟周铁生接头之后,这些天大家就一直在四处寻找合适的建窑地点,
最终发现在大沙河附近的一处高地非常适合建窑,
这里离南头城大约四、五公里,不近也不远,周围有几个村子,但是田地不多,没有太多纠纷。
顺着大沙河可以直接出海,也方便玻璃的运输。
于是侯垚当即便决定将窑厂建在这里。
短短的几天时间,这里已经搭好了几座木屋,窑厂也的主体部分也建得差不多了。
侯垚三人驱骡车赶来,熊雨石正指挥着几个新招募的流民挖第三座窑洞。
“老熊,你过来。”
熊雨石回头,见侯垚进来了不敢耽误,赶紧跑上前来:
“公子,余帮主你们怎么亲自过来了。”
侯垚笑道:
“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的进度,很不错,几天时间就建成这样,看来可以开窑了啊。”
熊雨石憨憨的点点头:
“我也想早点开窑,都快一个来月没烧窑了手痒。”
余秀儿微微一笑:
“你这是烧窑上瘾了呀?”
熊雨石憨笑道:
“帮主有所不知啊,我老熊以前吧,就觉得烧窑就是个苦差事,
但是自从跟公子学了烧透明玻璃的技术之后,就觉得烧窑越来越有意思,
以前只知道按老办法一窑又一窑地傻干,现在我觉得每一窑都不一样,
每烧一窑都会让我有新的感悟,公子说玻璃远不止我们现在能烧出来的这些,
还有什么防爆玻璃,防火玻璃,甚至还能用来建房子,
我老熊现在就想早点烧出能建房子的玻璃,
想看看完全由玻璃建起来的房子会美成什么样子。”
侯垚哈哈大笑:
“好,老熊,你能有这种想法,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很好,非常好,
就是要保持这种求知欲,迟早能烧出来能建房子的玻璃来。”
周铁生忽然警惕地提醒道:
“公子,那两个盯梢的人已经追上来了。”
侯垚转头看向余秀儿道:
“你这几天有搞清楚他们的来路吗?”
余秀儿点点头:
“每天来盯梢的人来路都不一样,昨天盯梢的人最后去了鹏城,前天那波人回了四海班。
现在这两个人我有印象,是洪帮的人,之前已经来盯过我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