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孤证不立,还得看看。”
一切落在苏子籍的眼里,四人也没有多留,此时已到了藏书楼,绕走廊往里去,前面就是岔道口,有不同的门通向不同的藏书室。
见着四下无人,苏子籍这才眼波微微一闪,收敛了笑意,正色说着:“余贤弟,方贤弟,有几件事,还请两位多多留意。”
“不敢,请殿下示下。”这说得客气,可余律和方惜都知道苏子籍过来,肯定有原因,忙正容应下。
“首先,就是我的文集,传记已刊发,你留意下举子们的反应。”苏子籍徐徐说着:“其次,秦凤玉和张墨东,你留意下。”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若有人找你们卖考题,千万别买,并且要第一时间找我,告知我这事。。”
“不过,不要直接找我,你在自己房间留下暗号,自然有人取你笔墨。”
这几句话平平淡淡,可一旦细思则内涵深不可测,方惜还罢了,余律顿时额头密密沁出汗,答:“是!”
等分开了,走远了几步,苏子籍怀里钻出小狐狸的脑袋,苏子籍低头看它,对它轻声说:“你且派狐跟着,有笔墨就取来,有人与之联系,你跟踪着,报告我知晓。”
“唧唧!”小狐狸自前些日子起,就觉得京城的威压,已经减了大半,若有若无,许多地方能去了,听了也不推辞,应了,话音落下,小狐狸就从苏子籍的怀里跃下,很快消失不见。
见苏子籍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处,这处走廊旁是假山,怪石林立,影影绰绰,很是幽静,这时在里面转出一人,戴着面纱,遮住了眼睛以下,望着苏子籍身影出神。
苏子籍在这里,大概就能认出是谁。
周瑶。
周瑶气质缥缈,哪怕没露出脸,看着也是极是动人,她蹙眉沉思,似乎遇到了难解之迷。
“以前,我觉醒不多,看不清,现在看去,似乎是他,但又有点不对。”
“可里面隐藏的一股韵味又不假。”
“不应该是假,除了他,谁有这种飘然于世外的气质?”
“可恨,狐狸却早早找到了,还有了职司,我可不能落后。”
自言自语了这一句,周瑶又蹙眉,微微侧了下,像是听到了什么,向旁退了一步,掩盖了身形。
就看见一行人从远处过来,都穿着便服,但周瑶一眼望去,见这些人身上都有着些官气,应该是京城的末流文官。
为首的人,她不认识,却名叫梁余荫。
一个从五品文官,在这群人里,竟然算是位高了。
簇拥着他的一群人里,就有人正讨好说:“恭喜梁大人,成了明年春闱的考官之一,说起来,您现在可是大郑建国后,最年轻的考官了!”
这恭维,算是搔到了痒处,要知道,主考官是座师不假,但是各房考官也有些香火之情,别不说,二三百进士的香火情份,就足使自己稳稳的进三品之列了。
梁余荫脸上也露出了笑意,嘴里还是谦虚着。
又一人说:“对了,大人,载着太孙之事的报纸,竟然多发行六千三百余份,附近郡县都抢购呢,没想到京报在今年年底,还能有这样数目的发行量!”
京报,京城一众报纸中的一份子,梁余荫正是京报的主编。
这第二个人这番话,既奉承了太孙,同样也是奉承了梁余荫,只是这番奉承要更隐晦一些。
梁余荫听到这话也有些惊讶,止了步说着:“竟多发行了这么多?是不是太热情了?”
京报主要发行就是京城以及京城外一圈,受众群很固定。
事实上,现在这时代,大多数报纸的受众群都是固定,毕竟读书人就那么多,不识字的人买来报纸也没用。
另一人见梁余荫似乎对这个话题挺感兴趣,跟着凑趣:“毕竟京报这次的这次关于殿下的内容尤其精彩,连我看了,都拍案称奇呢!”
又一人说:“可不是?我家小子原本还有些不以为然,结果看了,现在佩服的很紧,终于有了长进,知道要好生读书,说是要看贤而齐!”
说话这人乐呵呵的,显然心情不错。
等这群人走过去,周瑶才重新转过来,恰一阵风吹来一张报纸,被她一下接住。
这报纸就是这一期的京报,周瑶垂眸看着,越看,就越蹙眉,又浮出了一丝了然。
“这是……某种神通?”
“当年魏世祖时,八岁登基,内有宗室,外有权臣,国家又得国不正,人心离散。”
“而不到数年,就拔除权臣宗王,亲政掌权,并且进行改制。”
“莫非也依靠于此?”
周瑶看向了远方,若有所思。
“小姐,小姐,你在哪?”这时,传来的是丫鬟惊急的声音,似乎在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