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仙家族,若是誕生筑基期,往往會舉辦“筑基大典”,彰顯家族的實力。
但在宗門,這么做不合格調,筑基期最多算個小中層。
新晉的筑基,只是小范圍慶祝,邀請同門好友,稱之為“筑基小慶”。
云霞遁光載著三人,穿過云際,接近金云谷的腹地,在一座山峰的半腰落下。
“二階上品的靈脈環境。”
陸長安感受到精純濃郁的天地靈氣,比慕家老祖所在的月心島還要好。
趙思瑤的筑基小慶,在自己的洞府舉辦。
洞府內占地幾畝,正堂挑高足有五六丈,園林、藥田、凈池、靜室等分部在各處。
此時,正堂匯聚了二三十名修士,從著裝看多是金云谷的修士。
進來的一剎。
李二狗面色煞白,額頭滲出汗珠,差點癱倒在地。
洞府內光是筑基期修士,就有六七位!
趙思瑤親自迎接二人,引來眾多修士好奇、探尋的目光。
那些筑基修士,即便沒有刻意散發氣勢,眾多目光匯聚的壓力,一般煉氣期也吃不消。
陸長安刻意加重呼吸,顯出些許的緊張和壓力感。
李二狗有些傻眼,憑生難得一見的筑基期高人,竟然一下出現這么多。
“陸道友、李道友,這邊入座。不必拘束,這些都是我同門的師兄姐妹。”
趙思瑤含笑開口,緩解二人的壓力。
“趙師妹,這二位客人是?”
一名筑基期的寬袍男子問道。
“陸長安,李二青,翡月湖慕家的修士,與我相交多年。思瑤能筑基,曾得到他們的幫助。”
聽完趙思瑤的介紹,在座的宗門修士頓時失去興趣。
部分人嘴角掛著玩味笑意。
有人輕笑道:“趙師妹晉升筑基,不忘當年舊友,如此品潔,讓人敬佩。”
李二狗坐立不安,明明是夸贊的話,聽到心里很不是味。
那些宗門修士,不曾表現任何嘲諷,或者奚落。
李二狗卻莫名感覺,自己被當成了鄉巴佬。
“好吃好喝,這里不屬于我們的世界。”
耳邊傳來陸長安的傳音,后者面色平淡,輕呷一口靈茶,沒有與任何人打交道的意思。
李二狗聞言,心情舒緩不少。
趙思瑤的筑基小慶,來參加的修士至少是內門弟子,要么是筑基期高人。
這樣的圈子,跟普通的家族修士,根本不是一個層次。
但只要不試圖擠進這個圈子,那就不必如履薄冰,拘謹不安。
陸長安耳聽八方,從宗門弟子的談話中獲取一些信息。
洞府內,有一位身材豐盈的彩裙女修,筑基中期修為,地位很高,備受其它修士的尊敬。
她是趙思瑤的大師姐,具體名字不知道。
大家都稱她“喬師姐”。
喬師姐的身旁,坐著一個白白胖胖的男修,瞇著一雙小眼睛,時而瞟向淡雅清冷的趙思瑤,又不敢與后者直視。
白胖男修名叫“焦樂池”,煉氣九層修為,是趙思瑤假丹女師尊的外孫,也收在了門中。
陸長安二人剛進來時,焦樂池似有興趣。
肥頭大耳的李二狗被他忽略。
陸長安相貌氣質不俗,白胖男修則多看了幾眼。
“張道友也來了?”
一名體格健碩,面皮略黑的青年走進洞府,不少內門弟子客氣的招呼。
便是筑基期,也微微頷首。
來者正是張鐵山。
兩年前,在林奕的陵墓前,陸長安與之交談過。
張鐵山過來慶賀,讓一些修士稍顯意外。此前,他與趙思瑤不算很熟。
“張道友。”
趙思瑤起身回禮,為了照顧陸長安和李二狗,特意將張鐵山安排在二人身旁。
“陸道友,兩年未見,修為又有精進。”
張鐵山看到陸長安,古板的面容,露出一抹笑意。
“張道友謬贊,只是僥幸。”
打過招呼后,二人相鄰而坐,閑聊起來。
見到這一幕,一些宗門弟子面露訝異。
張鐵山不是普通的內門弟子,得外峰長老賞識,如今在執法堂任職。
張鐵山嫉惡如仇,實戰強大,死在他手上的宗門通緝犯不在少數。
“張兄,似乎有傷在身?”
陸長安察覺張鐵山法力氣息略顯紊亂,手臂有些僵硬。
“前些日與一個頗具兇名的劫修交手,那人有飛雕靈禽,來去自如,奈何不了。”
張鐵山沒有隱瞞,說出內情。
“飛雕靈禽?可是邪面飛雕?”
陸長安心中一動。
當年,慕秀蕓差點死在邪面飛雕手中。
“就是他!此人實力遠超尋常煉氣九層,老辣狡詐,善于易容偽裝,若是讓他順利筑基,將來是一個大禍害。”
張鐵山眉頭緊鎖,不掩飾眼中的殺意。
他又道:“兩年前,導致林兄身隕的邪修,便是投靠在‘邪面飛雕’的手下。”
陸長安動容,難怪當初那些邪修膽大包天,敢埋伏襲擊宗門弟子,原來投靠在“邪面飛雕”手下。
“聽說陸道友是當年幻心臺的第三名?”
張鐵山好奇的問道。
“沒錯,但與張道友的第一名相比,不值一提。”
陸長安暗忖,當年若是早一刻打破胎中之謎,幻心臺第一名便是自己。
張鐵山未必能有今日的地位。
“我觀陸道友法力精純,根基穩固,氣度沉著。金云谷,錯失了你這個好苗子。”
張鐵山感慨道,對陸長安高看一眼。
“張道友莫要捧殺在下。”
陸長安眼皮微跳,張鐵山說出這種話,雖然是私下聊天,也是夠耿直的。
言下之意,宗門看走了眼。
張鐵山知道陸長安性情低調,不喜出風頭,微微一笑,不再提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