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基期修為,駕馭二階飛舟,速度遠勝從前。
陸長安維持法力平衡的常態飛行。
如此,遇到突發情況,法力狀態相對完好。
不到兩個月,飛舟即將抵達翡月湖。
最后半日行程。
陸長安駕馭的飛舟,途徑一條大河,突然放緩速度。
他俯瞰河中的一艘畫舫。
畫舫中,傳來琴簫之音。
不是世俗的奏樂,而是修仙界的音道旋律,蘊含一種精神異力,讓人心神慵懶,昏昏欲睡。
“陸兄在黃龍仙城順風順水,何必過來趟這個渾水?”
畫舫中,傳來一個男子的輕嘆聲。
兩名侍女打開房門。
船樓內走出一位紫玉長袍,風度翩翩的俊俏男子。
俊俏男子佇立船首,畫舫附近的風浪,驀然平靜如鏡面。
其身上散發的靈壓,儼然達到筑基期。
“黃少主?”
陸長安一眼認出此人。
眼前筑基初期的俊俏男子,正是楓葉黃家當年的少主“黃宇”,擁有上品靈根。
慕家與鄭家相爭時,曾考慮將慕秀蕓嫁給此人,然而黃家沒有誠意,最多許一個平妻身份。
在竹葉山坊市,黃宇曾試圖收買陸長安,沒能成功。
“陸兄遠道而來,何必急著去翡月湖,不如下來坐坐,喝茶聽曲。多年未見,黃某有很多真心話要與你講。”
黃宇一雙丹鳳眼打量陸長安,似笑非笑的道。
半年前,確認陸長安筑基的消息,黃宇委實吃驚不小。
當年在竹葉山收買不成的小符師,竟是那位傳聞中的高齡筑基修士。
“陸某沒有喝茶的心情,黃少主有話不妨直接講。”
見到黃宇的第一眼,陸長安心中暗生殺意。
當年在竹葉山,多番誘惑他出坊市的手段,其幕后主事人是誰?
換作經驗不足的練氣修士,早就被人謀害了。
真以為陸長安沒有想法?
只是當年在對方地盤,沒能力奈何。
殺黃宇,陸長安把握很大。
哪怕對方筑基三層,但仍是初期境界,法力相差不大。
陸長安沒動手,在于一個前提,他不想暴露身份。
“黃宇在回翡月湖的路上等候,恐怕提前得知我回來的消息。”
陸長安自知今日滅殺黃宇,必然瞞不住。
一年前,他曾給翡月湖寫過信。
不知在哪個環節走漏了消息。
也許是黃龍仙城的情報勢力,或者是慕家內部泄露,包括信件在路人被人截獲。
不過,陸長安在信中壓根沒提筑基丹。
……
“陸兄,明人不說暗話。”
“二十年前,你已脫離翡月湖慕家,如今我們兩族之爭,理應與你沒有任何干系。”
黃宇語氣加快,挑明了說。
“陸道友若是就此折返,放棄插手兩族之爭,我黃家愿送上一份謝禮。”
原來,黃家擔心陸長安這位筑基修士,在兩族戰爭中幫翡月湖。
這個可能性很大,畢竟陸長安曾在翡月湖起家,修行二三十年。
“黃少主多慮了。陸某這次回翡月湖,只是單純訪問故友,不會直接參與兩族之爭。”
陸長安不動聲色的道。
“此話當真?”黃宇半信半疑的樣子。
他知道陸長安“烏龜符師”的名號,膽小惜命,未必真敢上戰場。
“當真。”
陸長安倒也沒有騙對方。
在已脫離慕家的情況下,直接插手兩族戰爭,不符合他這一世的原則。
一旦正面插手,勢必與偌大一個修仙家族結仇,恩怨因果扯不清。
“不過,陸某造訪慕家期間,黃家若是發動進攻,那就未必了。”
陸長安話鋒一轉,顯出幾分強勢。
他察覺到,楓葉黃家對自己比較忌憚,超過尋常的筑基期。
“敢問陸兄,打算在慕家呆多久。”
黃宇含笑問道。
“少則兩個月,多則半年。”
陸長安隨意道。
“哈哈!陸兄只要不直接幫慕家,我黃家便有謝禮。”
黃宇爽朗一笑,從儲物袋內取出一個瓷瓶,拋向飛舟上的陸長安。
“這瓶凝元丹,是我黃家的第一份薄禮。”
凝元丹,二階丹藥,價值珍貴,可加快筑基初期、中期的修煉速度。
“嗯。”
陸長安心安理得,接過這瓶凝元丹。
拒絕黃宇在畫舫上的勾欄聽曲,陸長安踏著飛舟離去。
……
黃宇面泛思索,目送遠去的身影。
他手握一枚玉符,注入法力。
不多久,一位氣質滄桑,頭生華發的布衣老者,踏著遁光飛來。
其散發的法力波動,儼然達到筑基中期。
“譚叔爺。”黃宇恭敬行禮。
眼前的布衣男子,乃是黃家修為、輩份最高的黃譚空。
“宇兒,情況如何。”
黃譚空問道。
“聽陸長安的意思,沒打算參與我們與慕家的征戰……”
黃宇陳述剛才的過程。
“不過,他要求造訪慕家期間,黃家不得發動征戰。”
“呵呵,他一個老邁筑基的修士,口氣倒不小?”
黃譚空聲音低沉,帶著譏諷的笑意。
“譚叔爺,您的意思是?”
“半年內,放棄對翡月湖的明面計劃。”
黃譚空語氣平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