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文帝当即举起酒杯:“相爷忠心耿耿,南端有相爷这样的忠臣是朕的福气,朕敬相爷一杯酒。”
说完这杯酒一饮而尽。
当朝的百官全部举起酒杯站起身,对着宫丞相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宫丞相谦虚的举起酒杯;“皇上谬赞了,为国分忧是臣的本份。”
有宫丞相带头做比较,李郡王跪在大殿上就显得很尴尬了,只能硬着头皮改口说:“末将替小女多谢皇上看重,若是南端有需要小女的地方,小女一定义不容辞。”
于是,明文帝下旨给两人晋升为公主。
“谢皇上!”李郡王铁青着脸道谢,站起身时意味深长的看向了宫丞相,两个人不是盟友吗,怎么还闹起内讧了。
宫丞相现在是多一眼都不想看见李郡王,一看见他,就想起了金矿,他现在决定谁也不相信,不难排除李郡王究竟是不是皇上的人,说不定李郡王只是在演戏。
想过无数种可能,现在宫丞相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和亲公主人选已定,在场的百官一副逃过一劫的模样,松了口气。
“下下策是有了,那中策和上策又是如何?”明文帝沉声问。
户部尚书说:“微臣以为中策是寻找交往不错的盟国,一共抵御入侵,再伺机而动,奋力一战,休养生息的不止咱们,其他国也需要兵马和粮草的准备。”
“就是,与其在这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的,还不如放手一搏呢,大不了就是一条命。”武将主张打仗,说的是热血沸腾,动了动膀子,恨不得马上就开战。
“这战哪是这么容易就打的,费粮草不说,还要无辜的百姓跟着遭殃。”
文官主张和,很快就和武将们争吵起来,顿时两派在大殿上争个面红耳赤。
“一帮贪生怕死的懦夫!”
“一帮鲁莽轻敌的莽夫!”
明文帝也不叫停,慢悠悠的倒了杯酒,兴致不错的夹了一筷子吃食,头一回觉得御膳房的菜还不错,回头一定要好好嘉奖。
等着莫约半个时辰,一群人吵的累了,喘着粗气,脑袋上冒着汗,声音渐渐弱下来了。
明文帝才不慌不忙的放下了筷子,目光在百官身上搜寻:“若是粮草不愁,这一战能不能打?”
户部尚书立即站起来;“若是粮草不愁,微臣以为这一战可以打,而且要尽快尽早的打,不能给对方喘息的机会,说不定现在四国还是在观望,一旦联合起来,咱们就处于被动了。”
“微臣也以为尚书的话言之有理,咱们现在就该想法子,有些国可以打,有些国可以和,只要四国不练手,合作瓦解,咱们就有机会了。”
这句话说到了明文帝的心坎上了,明文帝给了说话的官员一个赞赏眼神:“爱卿言之有理!”
“云澜国,珠西国,赵国,连国,你们以为哪个可以打,哪个又可以和睦呢?”明文帝当众质问。
在场的官员一时不说话了,说什么的都有,宫丞相的关心点去不是这个,而是问:“皇上刚才说粮草不必担心,老臣十分好奇,粮草是否充足?”
粮草二字就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在了宫丞相的心坎上,不知为何眼皮跳的飞快,有股不详的预感。
这时楚将军沉声开口:“相爷不必担心,我在归途中发现了好几处巨大的粮仓,有粮草和战士们需要的棉衣,足以供应十万大军半年的口粮。”
宫丞相心底咯噔沉了沉,脸色有些不自然,又不死心的问:“楚将军是从哪发现的,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楚将军看着宫丞相的脸笑了笑:“相爷不必打听粮仓在何处,只需要记住供给三军不成问题。”
听他这么说,宫丞相的不安越来越浓,讪笑着说:“本相只是担心楚将军会被障眼法蒙蔽,这么说,楚将军已经亲自检查过那些粮草是真的了,本相更想知道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囤积这么一大批粮草。”
这个话题引到了楚将军身上,逼着他说出粮草是怎么发现的。
“说起来此人和相爷也有几分渊源,江州统领姜志和,他强行征粮,四周的百姓叫苦不迭,好巧不巧就有人一状告到了我这里,追查之下才找到了粮仓。”
姜志和三个字一说出来,宫丞相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脸色惨白,
再也没抑制住体内往上翻涌的腥味,噗的一声喷了出来,身子晃了晃跌坐在座位上,好半天都没恍过神来。
“相爷?”明文帝喊。
许久,宫丞相抬眸对上了明文帝的眼神,平静的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的眼神。
他忽然明白了,今日的庆功宴就是自己的死期,明文帝没有理由和证据赐死自己,自己若是死的不明不白,明文帝没法子跟文武百官交代。
所以,明文帝一次次的把他的软肋拿出来刺激他,让他在文武百官面前被气死。
这样就能名正言顺的除掉自己了。
好算计!
宫丞相实在是低估了明文帝的手腕,明褒暗贬,离间计,全都是好手段。
“看相爷的表情,莫非是认识姜志和?”明文帝问。
一个人所有的希望都没有了,精神支柱也崩了,也就瞬间失去了斗志,连活都不想活了。
宫丞相最后的退路也没了,他所有的把柄都在明文帝手中,今天不死,也活不过几日了,明文帝注定是要把他逼死的。
“皇上,姜志和的确是老臣引荐的,当初老臣看此人有几分才气,才用了他做江州统领,却不曾想他如此胆大妄为。”宫丞相紧紧捂着心口,压住了翻涌的腥味,又说:“居然敢勾结敌国,私自囤积粮草,皇上,此人一定要株连九族才可威慑众人,再不敢有谋逆之心。”
宫丞相拼着最后一口气又说:“皇上,老臣这些年的罪过不少人,许是有很多人看老臣不顺眼,但老臣绝无谋逆之心,无论是谁栽赃陷害,恳请皇上看在老臣多年来兢兢业业的份上,饶了宫家。”
到了这一刻,宫丞相认了,他不在嘴犟了,为了宫家的子子孙孙,他可以死,但宫家不能背着谋逆之罪。
宫丞相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噗通跪在地上冲着明文帝重重的磕头:“皇上,半个月前老臣就觉得身子不适,恐怕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了,恳请皇上卸掉老臣丞相之职,任用贤德之人。”
他认输了,并不是因为心甘情愿,而是为了宫家后代,若是再来一回,宫丞相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辈子最大的失误就是没有铲除楚昀宁,否则,他不会这么狼狈,到死还要不甘心。
明文帝认真的看了眼宫丞相,看着他整个人颓废了,眸光都是灰暗色:“相爷若是想要休息,朕可以应允,又何必这般呢,快起来,朕根基不稳还需要相爷辅佐呢。”
这言外之意就是要宫丞相临死之际,当众交代自己的势力,要效忠皇上,别存在不该有的心思。
宫丞相紧紧咬着牙说:“皇上,老臣糊涂了,怕是撑不过去了,诸位大人一定要认清现实,不要存在不该有的心思,皇上是个明君,若是老实本分,皇上绝对不会亏待,若是动了其他歪心思,想想自己的家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明文帝闻言这才满意了。
紧接着砰的一声宫丞相倒在了地上,眼睛死死的盯着明文帝,明文帝却不紧不慢的倒着酒,让人去请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