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土重来的美国大流感让南部非洲从上到下都如临大敌。
病毒面前无国界,尤其是南部非洲这种大量移民每天涌入的国家,大流感爆发的危险性极高,如果防御工作不到位,那么南部非洲一夜之间就会全境沦陷。
鲸湾港和爱德华港这两个移民输入地首先行动起来,年初因为大流感修建的隔离区重新启用,抵达南部非洲的新移民都要先经过隔离观察,确定没有感染才能进入南部非洲。
除了必要的外出之外,所有的公共活动被完全取消,市民出门必须戴口罩,感染流感要及时汇报,农场主们纷纷在自家农场入口设置醒目标志,谢绝一切社交行为。
对于有些必须营业的公共场所,也实行更严格的卫生制度,各级政府部门工作的人员不厌其烦的向每个人说明保持个人卫生的作用,本来就干净整洁的市容市貌又上一个新台阶,赫斯林教授乘坐的火车抵达比勒陀利亚之后,有工作人员对火车车厢进行彻底消毒,这导致火车在比勒陀利亚停留了半个小时才继续出发,之后每到一个车站,都会有工作人员上来消毒,次数频繁到让赫斯林教授感觉矫枉过正的程度。
“还矫枉过正?这是为了你的健康负责,看看你骄傲的德国能不能做到这种程度,为什么就不能正视差距,承认南部非洲联邦政府在公共卫生上做得更好就这么难?”赫斯林夫人不客气,赫斯林教授也确实是无话可说。
频繁的消毒不仅仅需要大量物资支撑,让赫斯林教授感到心悸的是南部非洲联邦政府的效率。
要知道德国在欧洲已经算是效率比较高的国家了,但是和南部非洲联邦政府相比依然差距巨大,火车到安西时,美国大流感才刚刚爆发,到比勒陀利亚时就有工作人员登车消毒,这才过去了短短30小时而已,换成是德国,三天都不一定能形成决议,等到相关机构开始行动最少要一个星期之后。
想想火车运行的速度,一个星期都可以从鲸湾开到爱德华港了。
时下的火车,速度大概40公里每小时,南部非洲的火车速度快一点也不超过五十公里,再加上路过站点的停靠时间,从鲸湾到洛城差不多要三天半,现在加上停靠站点消毒的时间,最少也要四天才能到洛城。
“上一次美国大流感爆发的时候,联邦政府成立了应急指挥部,司法部法瓦尔特勋爵担任应急指挥部部长,一旦联邦政府进入特殊时期,应急指挥部就会接管公共事务。”李泰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自从赫斯林教授知道阿布的情况后,就再也没有给过李泰好脸色。
不生气归不生气,该有的态度一定要有。
让赫斯林教授惊讶的是,11月的南部非洲正值盛夏,但是温度却并不高,南部非洲最靠近热带的维多利亚,年均气温也就二十到二十五度,夏季最热也才28度,基本上很少上30度,这根赫斯林教授印象中的非洲截然不同。
天气之所以很凉爽,主要是因为南部非洲大多高原地形,南部非洲的平均海拔基本上都在一千米以上,所以夏季也不热,现在穿长袖和长裤的人也多得是,晚上甚至还有点冷。
至于让欧洲人心心念念的大太阳,在南部非洲如果愿意的话,只要不是雨季就可以天天晒,日光浴什么的在南部非洲几乎没有市场。
火车经过索尔兹伯里继续向北,这里是尼亚萨兰和罗德西亚的精华地带,铁路两侧视线所及几乎都是已经开垦的良田,拖拉机普及的程度让赫斯林教授暗自心惊,在贝专纳还偶尔能看到荒地,自从进入德兰士瓦之后,铁路两侧就很少出现荒芜的土地,即便是不适合开垦的山坡也种满了林木,果树数量多的惊人,同时还有数量颇多的速生树种。
坐卧铺包厢唯一的不便是三餐不能再送到包厢里,必须前往餐车用餐,餐车提供的饭菜价格并不贵,和正常餐厅用餐差不多,因为美国大流感再次来袭,餐车对用餐人数进行限制,尽可能降低流感传染的风险。
李泰去点餐的时候,奥托正在和埃尔温讨论未来的计划,如果可以的话,奥托还是想在维多利亚购买一个农场,不想生活在城市里。
“为什么要去维多利亚呢?在尼亚萨兰不好吗?最好就买在城市边缘,那样既能享受到城市的便捷,又能享受到农场的宁静,没准未来城市扩张农场还会升值,一本万利的好生意啊。”埃尔温算盘打得好,不过可能性不大。
“你都知道城市边缘的农场好,别人肯定也知道,所以城市近郊就别想了,甚至铁路附近也别想,我估计铁路沿线和河道附近的农场都已经被卖光了,实在不行我就找个荒山去种树,只要我自己饿不死就行。”奥托要求低,有什么好事也轮不到他们这些新移民。
“奥托,你的振奋起来,你可是慕尼黑大学的毕业生。”埃尔温鼓励奥托重新振作,梅尔克先生也在慕尼黑大学工作,他的儿子从慕尼黑大学很正常。
“那又怎么样——咱们俩都是神学院毕业的,找个教堂去当牧师?”奥托现在才知道南部非洲的大学为什么都没有神学院——
也不是都没有,好望角大学就有神学院,学生也不少,不过神学院毕业的就业面有点窄,所以热度和工科商科相比有巨大差距。
“当牧师也不是不行,不过南部非洲人信仰不够坚定,他们恐怕不会把自己收入的百分之十捐赠给教堂。”埃尔温不反对当牧师,反正牧师也能结婚,跟普通人没多大差别。
不能结婚的是天主教的神父,教皇都不能结婚,神父自然也就不能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