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再明白不过——答完了!
——你们随便看!
而整个答题的过程!
十息…从展开竹简,到答完题…也就十息的时间吧!
——『这么快么?』
这次不是某个人,而是整个正堂内,所有人都惊了。
张飞按捺不住心头的好奇,他站起身来,直接去取过这竹简…坐回座位,快速展开。
而可这不展开还好,一展开之下。
张飞整个人怔住了。
——『就…就这?』
从他古怪的表情中,关羽察觉到了什么,他迅速的示意周仓取来竹简,而随着关羽展开这封竹简。
关麟的答案跃然眼前。
诸葛亮的问题是——“曹贼南征在即,成都府库无粮!凑不出抗曹之军资!当如何解?”
关麟的答案则是——“凑不出就凑不出呗!老老实实的在家睡大觉,根本没必要凑!”
呃…
——凑不出!就…就凑不出!呗?
这下,关羽已经有点彻底的绷不住了。
啥叫“凑不出就凑不出呗!”
啥叫“老老实实在家睡大觉!”
啥叫“根本没必要凑!”
诸葛孔明这问题是个好问题,可关麟这答的是个什么?是个锤子啊!
这一刻,关羽的脸色已是暗沉如水。
他那蠢蠢欲动的手掌,已经有种要拔出青龙偃月刀的冲动了。
…
…
孙权坐在宫殿抚琴,琴声激越铿锵,似含有无尽悲愤郁结之意,他那碧绿色的眼睛凝起,紫色的胡须无风自动。
陆逊走入宫殿,立在孙权的面前,专注的倾听着。
突然琴弦绷断,琴声戛然而止,孙权的手缓缓放下。
陆逊则想说话,却被孙权阻止。
“你先别说话,让我猜猜,能将几万山越人都收拾的服服帖帖的陆伯言,这次怎么会折戟长沙?”
孙权站起来,悠悠地在宫殿内踱着步子。
“其一,是那批军械,伯言看上的同时,那交州七郡督士變也看上了,卖家一货两卖,这才使得你陆家的族人与那些交州人在关山石洞里拼杀!”
“其二,便是那制造出这批军械的‘黄老邪’…孤方才得到消息,不只是伯言中计了,那襄樊的曹仁也中计了,为了这批军械,他派曹纯带五千虎豹骑赴江夏落日谷,中了埋伏,五千虎豹骑几乎悉数命丧于那山谷。”
讲到这儿,孙权顿了一下,“比起那襄樊的曹仁,伯言的损失无外乎是一些钱粮与族人,那曹仁可要比伯言惨上十倍!”
孙权的话,款款言出。
陆逊惊讶于孙权竟然什么都知道。
这也证明,这位东吴的国主,只要不是涉及“统御”领域,他的能力依旧是出类拔萃的。
同时,陆逊也听出了孙权言语中的轻嘲和痛苦。
近来…东吴就好像流年不利,从诸葛瑾,到他孙仲谋,再到如今的陆伯言…每每有所行动,结局均是折戟、折戟、还是折戟。
江东兵勇的士气都要折没了!
怕是要不了几天,陆家军长沙折戟的消息又会传遍江东。
到时候,江东子弟们那本就不高昂的心气儿,只怕会再度坠入谷底。
陆逊硬着头皮,拱手回答:“此次,罪责在我…还请主公赐罪!”
孙权摩挲着琴弦,“接下来呢?接下来伯言打算如何?”
“调查那黄老邪…”陆逊不假思索,“就如同调查那‘洪七公’一般,我一定要查出那‘黄老邪’究竟是谁?”
孙权悲凉的笑了,“长沙、桂阳、江夏…乃至于荆南、荆北,这些本都该收归于我东吴,可如今,它们却一个、一个的与孤渐行渐远!”
说到这儿,孙权抬高了声调。
“孤是流年不利啊,今年以来,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儿!而你们又可曾想过,这一次次的铩羽,会将东吴逼到何种境地?呵呵…呵呵…”
说到最后,孙权的语气变得苦涩起来,他在苦笑。
“如今北有曹操,西有关羽,东边又是无尽的大海,就连交州也只是名为附庸,实则包藏祸心、暗坏鬼胎!孤才三十多岁啊,可一场合肥之战几乎把东吴的兵马、钱粮、心气儿给全部给打没了!这种时候,偏偏你陆伯言又带回这么一个消息…你是要让孤偏安于这东吴,开始颐养天年了么?”
陆逊听出了孙权的意思,这位东吴的国主,他是不安于现状啊。
当即陆逊做出难过万分的模样。
“臣…臣不敢!”
“可…如今的局势,北面惹不起,西边不能惹,主公需从长计议啊!”
孙权直视陆逊,“那就打南边!”
“交州的士變不是劫掠你陆家的军械么?那孤命你去清剿他!孤不要什么附庸,孤只相信,打下来的东西,才是孤的,谁也夺不走!”
言及此处,“嗖”的一声,孙权拔出剑来,他将剑横在陆逊的眼前,“孤就问你,能不能打?”
这…
陆逊迟疑了,他清楚,此番折戟长沙…
最大的败因,是那黄老邪,是那商贾,并非是交州…更不是士變。
陆逊本来开口劝孙权,可当他抬眼直视孙权那寒光凛冽的目光时,他悟了…
谁是罪魁祸首,不重要…
如今的局面下,一点都不重要!
孙权在乎的是交州,是失去“长沙”这个重要军械补给后,一个全新的、能稳定输送资源的大后方!
同时,他要的是一场大胜,是一场能让东吴一扫阴霾的大胜。
“臣…臣领命!”
陆逊颤巍巍的开口,同时拱手。
孙权将剑交到了他的手里,“拿出你当初收服山越时的豪情,交州若定…孤当怀慰藉!”
这一番话脱口…
孙权转过身徐徐走向那王座。
陆逊诚惶诚恐的望着孙权…
此刻的孙权,他背对着陆逊,挥了挥手…
陆逊识趣的行礼告退。
而随着陆逊走远…
帷幕之后。
“咳咳咳咳…”
随着一阵咳声,鲁肃徐徐走了出。
“子敬啊…”孙权一改方才对陆逊言语间的冷冽与锋芒。
对鲁肃的语气,变得格外的和煦与柔和。
“你都听到了?”
“主公打算先取交州么?”鲁肃提醒道,“今年那交州七郡督士變快八十岁了吧?他还能活多少年?若是将他熬死,那时…交州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夺下!”
鲁肃这番话,又一次显现出了他的前瞻性。
事实的确如此…
历史上,在孙权四十五岁时,九十岁的士變总算归西。
而紧接着,孙权就开始用一系列的“政治手段”逼反了士變的弟弟和儿子们,然后轻而易举的灭了他们,彻底占领了交州。
整个过程,十分的轻松。
可…
那是建立在湘水划界,建立在荆州归于孙权的大前提下,他才有资本去熬死士變这个老头。、
可…现在…
“孤等不了那么久了!”
孙权一扬手,他的话变得语重心长。“子敬啊,局势已经变了!”
激昂的话语骤然落下。
孙权的语气变得凝重。
“世人总说,是诸葛亮的‘隆中对’成就了那刘玄德,可又有几人知晓,你鲁子敬也曾向孤讲述过,你那高瞻远瞩的‘隆中对’呢?”
孙权顿了一下。
他“吁”出一口长气。“局势变了,孤也等不了那么久了,子敬的‘隆中对’不得不更替、变化一番了!”
他鲁肃的“隆中对”么?
听到这儿,鲁肃的眼眸凝起,他回想起了。
曾经,他向孙权也设计出过的…那一番战略部署,那一番宏伟蓝图!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