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蔡庆急了,望着见多识广的哥哥问道。
“走,趁着城池未破,咱们回去找他!烧灶要烧冷灶,眼下他这口灶烧得烧不得,试试便知!”蔡福起身道。蔡庆见状,慌忙将手上鸡腿丢了,猛的灌了一口酒,半晌将嘴一抹,朝蔡福点头道:“走罢!”
这时城楼上值夜的只有厢军和狱卒,狱卒里面蔡氏兄弟是老大,说走就走,也不用跟谁报备请示,而厢军地位十分低微,厢军军官平素里巴结这位在大名府中很吃得开两院节级还来不及,此时又怎会拦他?
这时蔡福和蔡庆一路毫无阻碍的下得城来,蔡庆望着城根下睡满的禁军士卒,啐了一口道:“振武营这厮们真会享福,叫老爷给他守夜,他们自睡得香!”
“相公下的令,谁敢忤逆他?走罢,这帮丘八不比厢军那般没脾气,一个个仗着闻达和李成的势,走路都恨不得横着走,你我没事惹这厮们作甚!”蔡福摇头道,只是拉着弟弟小步快跑,想要早去早回,若是遇上知府巡查,自己不在岗上,却不是好耍的事。
两人走出半里地去,只见一队禁军士卒往西门开来,两人站到路边,心中都是一般纳闷,这大半夜的调甚么兵呐?
这队人马看上去人数上千,直叫蔡福心中大惊,暗想:“我这城中总共才四个指挥的步军,眼下有三个指挥的兵力聚集在西门,莫不是真的贼寇临城了?”
这队人的动静甚大,直叫守护城门的厢军听到响动,派人上前查探,这时队伍中部走出两个男子,上前对过来查探的厢军道:“我们是马指挥使和陈指挥使麾下勇捷一、二营,他两位随着天王马上调马军便至。咱们得到消息,振武营被贼人渗透,今晚要偷开大门,迎敌进来,故而你不要声张,回去直言告知你上司便是,这里是公文!”
那几名厢军惊得嘴巴都比不上,后怕的望了望刚才便睡在身边的振武营人众一眼,旋即收回眼神,接过公文,验都来不及验正,便往回跑去。
蔡福和蔡庆这时正往回走,既然大军开来,必然有事情生,这个时候可不是擅离岗位的好时机,听说梁中书自李成败归之后,心情一直极端暴躁,和往日里风度翩翩那个官儿大相径庭。这时可不能撞到他的刀口上去了。
两人不敢冲撞大军,只是沿边而行,这时忽听那说话人的口音,不觉凑上去看,哪知不看还好,一看直惊得他是目瞪口呆。这人虽然身披甲胄,头带银盔,脸上涂得黑油油一片,却还是叫蔡庆认出他来,顿时就要喝破他的身份。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肥厚的手掌从蔡庆身后捂来,将他嘴巴捂住,蔡庆回头挣扎之时,一见是哥哥伸手,忙挣脱道:“兄长,端的不是燕小……”
“几位,天太黑,我这兄弟实在太困了,我们哪里也不去,就在这边休息,两位请自便!”蔡福哪能没看出这人便是燕青?只见另一人目光扫来,不禁叫他心中打了个寒颤,此人眼神如刀,目光犀利,手又摸向腰间佩刀上去了,蔡福暗道不好,“他们要杀人灭口!”
这个念头顿时浮现在心上,好在他当差好些年了,有些急智,此时把牙一咬,装作自家甚么都没有看到,又表明自己却也不跑的模样,拉着蔡庆往边上走去。
蔡庆大惊,压低声音对蔡福道:“兄长,那人不是燕青,怎地拉我!”
“你活腻歪了不成!咱们这回去寻刘唐为何?还不是指望不要惹上他们的报复?既如此,此时为何要揭破这伙亡命徒?咱们与他们不过五七步远近,你扯开嗓子喝破,性命不保不说,又与咱兄弟有甚么益处?不如装回糊涂,赌上一赌,他们若真是念我等此时之情分,将来也不会为难你我的!”蔡福小声道,生怕在这当口,弟弟一个不忍,惹出杀身之祸来,极其少见的将此事分析得很细。
蔡庆对哥哥这番老谋深算的结论甚是信服,心中大为钦佩,当下哪里还会做出轻举妄动的事情来,只见他望了燕青一眼,便和蔡福靠在墙边假寐。
来人正是燕青不假,武松此时便立在他的身旁,见此变故,武松心中有数,他也是做过都头的人,对眼下公人中普遍的这种鼠两端,摇摆不定的职业性格很是了解,当下问燕青道:“这两个是甚么人,要不要杀了?”
燕青想了想,劝武松道:“兄长不可轻举妄动,此时夺门要紧,他们是本处牢头,打下城池后,还有许多事情要着落在他们身上,先留他们一条性命的好!”
武松点点头,朝自己心腹汉子使了个眼色,便见一条大汉带着十数人留在街边,看住蔡福和蔡庆,剩下其他人则是杀气腾腾的随着武松和燕青,往西门大踏步赶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