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香呐!光闻这味儿,我就敢断定,这些人肯定比咱们伙房的手艺要强!”陈达笑嘻嘻的望着史进笑道。
“咱们站在这里,你也能闻到味儿?”史进不可思议道。此时两人正站在大名府南门的城楼之上,往远处眺望。此时天空灰蒙蒙放白,俩人都在等着唐斌带着河工前来会合。
“这么香,哥哥你闻不到?”陈达楞道,忽然一拍头道:“我倒忘了,你上山前为了找王教头,可是走了不少地方,好东西定没少吃。哪里像我,糊里糊涂就跟着朱武哥哥上山了,后来进肚子里的东西是不少,可是就没试过那种味儿!”
“我觉得咱们伙房就是缺了那么一种味儿!”陈达最后又心有不甘的加了一句道。
“我跟你说,这是宋万哥哥不在此处,他要在这里,你这么说,他非跟你拼命不可!”史进笑道:“你不闻前段时日,他在山寨寻见个人,就恨不得拉着你掰扯几句,还不是因为小七的老娘总说他伙房做的东西没有味道!”
“当他的面,我可不触这个霉头,哈哈!”陈达大笑,复而相邀道:“探马还没回来,少说起码还要半个时辰,咱们叫弟兄们先吃了,免得把好东西放凉了,岂不糟蹋了!”
史进想了想,道:“也好,咱们自己就不开伙了,叫咱们营累弟兄都尝尝这大名府大厨的手艺!”
此番接到唐斌消息,王伦便请来两位军师相商,既然这批为数甚众的河工对山寨意义重大,三人一合计,都赞成索性便弄个大场面来,只怕效果要好得多。说不定等参与者们将来白苍苍时,还能跟小板凳上面的子孙们自豪的回味一番。
这不便,由本地名人卢俊义出面,连夜把大名府上百家最好酒楼的近千名大厨都请到南门,开了这一场极其少见的露天流水席。
现在城中说话最管用的便是梁山王伦了,而他此番过来,又是为了营救卢俊义,为此连留守相公都赶跑了,此时众商家得了卢俊义的帖子,哪个酒楼谁敢不卖面子?何况梁山人马很讲规矩,请也不是白请,无论是食材,还是厨师的佣钱,都有足秤的粮食抵账,买卖公平,童叟无欺。
此时陈达见史进肯了,心中大喜,大声招呼着弟兄们轮次用餐。陈达喊完,正要下城楼去,却见史进巍然不动,陈达纳闷道:“哥哥怎不下楼?”
“出征在外,士卒未饮,己不先饮。士卒未食,己不先食!”史进回头道。
“有这么一条吗?练兵守则上写的!?”陈达见状,连忙取下随身携带的小册子,乱翻起来。经过大半年极其痛苦的识字生涯,虽不说能把这小册子上面的字认全了,起码认个五分之一是没有问题的。
“守则上倒是没这么写,是师父跟我说的!”史进回道。
“王教头?”陈达一怔,道:“你不早说,搞得我还这么大的劲!罢了,你都不吃,我吃个毛!”
史进望着陈达会心一笑,陈达摇了摇头,嗅了嗅飘拂到鼻孔里的香气,问道:“哥哥怎么这么看重这些河工?”
“此番打破大名府,按哥哥的话说,在过程中看到很多不足。这次幸亏是大名府驻军不多,要不然咱们就是打下这城池,也守不住!比如咱们一营弟兄按千人标准,实在少了些,咱们营比其他营情况好多了,算是没多少减员,可是守着这座南城门,我这心里实在没有底,若是一字排开,南面这一溜城墙,均下来一个人要守十几丈的地儿,这要真有大军打攻城,这仗真不知如何打!”史进叹了口气,有继续道:
“哥哥的意思,是有意将我们各营扩编,可是人从哪里来?咱们步军六个营,马军六个营,还有磐石营和亲卫营,若是都扩充到两千人,就得一万多人,山寨的底子咱们都清楚,前不久刚刚给水军加强了,现在哪里凑这些人来?”
陈达见说,叹道:“怪不得哥哥听唐斌说有三万多河工,眼睛都放光!原来是因为这个考虑!其实咱们山寨不错了,四万多战兵,放眼望去,大宋哪个山头能及得上咱们?”
“跟其他山头比有个甚么意思?你见过哪个山寨敢打且能打下大名府的?”史进摇头道,“前不久,朱武兄弟有一次闲聊时跟我说,从前浪费了太多时间,没早一点来梁山,我是深以为然,若是窝在那个地方,这辈子怕真就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