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元觉哈哈一笑,浑不介意鲁智深的称谓,只是趁机说出存在心底很久的想法来:“花和尚,等我养好了伤,你的兵器可要借我使使!”
“说甚么借?就怕你使不动!来,喝一碗!”鲁智深举起酒碗,和邓元觉一撞。
王伦见这两个和尚果然投缘,心道当初杭州城下火星撞地球的一幕怕是不会再有了吧,当即摇头一笑,走到王庆和李助身边,道了一声“请”,便和柴进一起在前面引路。
王庆不问目的地是因为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心思,而李助缄口不问,却是出于对王伦的信赖。自己这位师弟别看平时不喜欢把话说透,但是心里考虑得比谁都透彻,他虽不提带着自己两人去干甚么,但一定不会无的放矢。
抱着这个想法,李助一路上倒是和柴进有说有笑,赞叹着梁山风水,其实柴进也是头一遭上山,是以两个人一路上倒是说得颇为投机。
但见星斗满天,月明如昼,四人沿着山路走了一阵,来到一个巨大的仓库旁边,值守的守备军军士见是王伦亲至,恭敬行礼,王伦吩咐打开仓库大门,邀请王庆和李助入内,众军士都自动打起火把,入库替寨主照明。
李助和王庆这才看清眼前的情形,但见三五丈高的仓库里,密密麻麻的麻袋堆积得如小山一般,王庆心里有些纳闷,不知道王伦带他来看梁山库存是何缘故?李助却是眼尖,现这些麻袋和装粮食的略有不同,失惊道:“盐!?”
“当年在黄州,师兄不是跟我提过,想从梁山泊走盐?这里五十斤一袋,师兄看看罢!”王伦点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
李助惊喜的回头望了一眼王庆,现原本漫不经心的王庆这时也有些关注起来,李助兴奋道:“师弟,可否看看成色?”
王伦笑了笑,从举火照明的士卒身上取了一把匕,隔空丢给李助,李助稳稳接在手上,随机在重压之下轻描淡写的抽出一整袋盐来,丢在地上,当即躬身刺破,但见细白如雪的精盐涌出洞口,出“刷刷”的悦耳响声,李助强忍住亢奋的心情,伸手在盐袋中一探,根本没有遇上任何稍微大一点的盐团,里面全部都是这般精细的盐粒,李助顿时一阵狂喜,最后又捻出一小撮精盐,放入嘴中,在上下两排牙齿上下摩擦,满脸享受。
“盟主,小道再也没有见过比这成色更好的末盐了,你亲自瞧瞧?”李助享受完后,递出一捧细盐给王庆。
王庆此时虽不再死气沉沉,但也没有接李助手上那捧盐,只是心事重重的走到王伦身边,半晌才道道:“王领手上的货,都是这等成色?”
王伦笑了笑,回示意,一个小头目又递了一把匕过来,王伦接过,将他递给王庆,朝仓库里面指了指,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王庆看了看手上匕,又递还给王伦,自嘲一笑,道:“王领既然这么有信心,我就不多此一举了!”
李助这时也围了过来,笑道:“师弟,这些盐你有多少,我们都要了!”
“这不过一小部分,说是沧海一粟也不为过,只要师兄和王盟主要,任何时候,任何数量,我都能保证!”王伦笑道。
李助正要答话,却听这时王庆叹了口气,出言道:“王领莫怪我说话不中听,只是如此高品质的末盐,梁山泊收上来的价格怕是不低,再加上你我两家的利润,到时候卖出去的价格,恐怕还在官盐之上……”
王庆说这话还真不是在跟王伦压价。毕竟盐这个东西,一斤不过几十文钱,赚的也就那一点浮头,靠的无非就是走量。而精盐价高,销路定然不畅,再加上梁山泊离房山路途遥远,路上不知要经过多少州府,这可不比数千人倾寨而出,各地官府装聋作哑。对于那些贩私盐小队伍的围剿查处,官府还是很称职的。这样一去一来,白忙活一场虽不至于,但是能赚多少,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李助见说咳嗽了一声,笑道:“盟主,咱们做私盐买卖,怕的是甚么?不就是怕货不够卖?如今我大宋万万人口,官盐的产量又供给不上,纵然这些精盐价格有些高,但还是有销路的,比方说酒肆商客,富家大户,咱们还是可以尝试尝试,一起带着卖嘛!”
王庆有些勉强的笑了一声,不再吱声,连价格都没问,李助觉得气氛有些尴尬,生怕师弟脸上挂不住,哪知王伦只是笑了笑,成竹在胸道:“若是价格不成问题,运输也不成问题,此事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