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来带兵?”
王进大感意外,王伦这一打岔,却叫他一下忘了刚才的尴尬,全副精神投入到王伦这个提议的思索中来。
如今梁山泊算得上是编制齐全了,马、步军不但各有十营不,而且守备军还有两个骑兵(磐石、亲卫)一个步兵(纠察)战营的编制(其他技术兵种不算),这些战营的头领配备十分得力,就是扩军,完全可以从这些现有的野战营中,增加士卒的人数。是以王伦这个提法,让他大感意外,不自觉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见王进有些意动,王伦笑了笑,道:“这一营全是骑兵编制,放在守备军下面,番号我都给教头想好了,名曰‘教导’营,我想以王教头之能,一定会不负这个名号的!”
发现王进呼吸都紧凑了些,王伦努了努嘴,指着漫山遍野的俘虏,道:“至于士卒来源嘛……将来便从他们中吸取一部分,我再从其他各营调入一部分,教头意下如何?”
王进叹了口气,继而目光坚定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不瞒寨主,我当年在东京时,就想去边疆一刀一枪挣个前程,如今能有发挥自己这一身本事的机会,王某不想再错过了!”
“那就好!”王伦莞尔一笑,原本他心里的扩军计划只有史文恭和苏定这两个,不想王进已经康复了七八成,他又有出山建功立业的想法,这是好事一件,索性一起办了。
王进想起一事,连忙提前跟王伦打招呼道:“如果弟下去带兵,讲武堂的职务,以及守备军教头的职务,怕是难以兼顾,哥哥手头上若有合适的人选。还望早做准备!”
王伦“嗯”了一声,出言问道:“丘岳这个人,听当年就是教头的副手,你应该对他不陌生,不知他这个人,你怎么看?”
王进看了不远处丘岳一眼,此时并不知道他已经降了,想了想道:“这个人善于领会上司意图,关键时刻不大能坚持己见,除此之外。也未曾听过有甚么特别出格的劣迹。仅就其个人来,禁军教头这个职务,在没有外力干扰的情况下,还是干得可以的!”
王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此时梁山的场面越来越大,接触的人也越来越广,王伦感觉自己的信息量有些不够用了,他只记得丘岳在亮相没有多久后,好像便在不适合他的战场上战死了(水战)。再一个印象就是,这个人好像还长得很精神。不过也难怪,毕竟是护驾将军嘛,丑了叫赵佶这个浑身艺术细胞的皇帝看着如何顺眼?
“这样意志不坚的人。不可独守一城,不可独领一军……”王伦自言自语的了一句,这样的人不可以授予实质,不然到时候出了甚么幺蛾子。悔之晚矣,至于怎么安排他,王伦忽抬头。望向王进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了,此人刚才已经降了山寨。你看他依旧练兵,在新兵营里给你打个下手,你再给他把关,可好?”
“寨主这个安排是再好不过!弟知道了,会替山寨把好关的!只是还有讲武堂……”王进举双手赞成,练兵是个技术活,和人品、心术关系不大,王伦的这一安排,正好人尽其才。当然了,丘岳将来要是混日子,或者使心思捣乱,他是绝对看得出来的。
王伦呵呵一笑,道:“讲武堂好办,走,徐节度在招手,怕是有好事!咱们去看看!”
“寨主且慢!都是高俅作怪,直叫弟还忘了一事!”王进从过来到现在,几乎是一直处于激动状态,这时平静下来,想起自己还带了一个人过来,还没有引荐给王伦,当即朝远处被两个士卒看住的一位三十多年的儒生招了招手,负责警卫的亲卫见是王进招手,旋即带着此人过来。
等他走近,王伦见此人一副畏畏缩缩,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心知他是被刚才高俅的下场给吓到了,正准备向王进问明此人的身份,忽听不远处传出一个惊异的声音道:“杜舜举!?”
被王进带来那人见盗贼之中居然有人喊出自己名讳,十分意外,回头一看呼喊自己名姓之人,顿时喜出望外道,“牟伯……太医,真个是恁!?晚辈还道贼人的石碑上有个和恁同名同姓之人……”
牟介不回他话,反先与王伦笑道:“我这位医官局的同僚,口径还未调整过来,望寨主莫要见怪!”
“真要见怪,哪里见得完?好多朝廷出身的兄弟初上山时,谁不是和他一般,把我们看成是洪水猛兽!”王伦调侃一句,十分感兴趣的问道:“这位杜大夫,也是翰林医官局的太医?”
眼下良医对于梁山来,实在是紧俏稀缺的特殊人才。此时回营里面能够扛鼎之人,只有安道全、牟介,大名府马大夫三位挑大梁的人物。慕名来投安道全学习医术的大夫虽不少,但多是寻常水准,最多的便是各处县城里的“名医”,那些州府里面有名气的大夫,来还是愿意来求教于安道全,却就是不肯把身子留在梁山。
如今梁山泊摊子大了,蓼儿洼、济州岛,加上未来的高丽半岛,都需要杏林高手坐镇,而且各营军医尚且未曾配满,到处都是窟窿,可谓是叫王伦操碎了心,此时冒出个御医来,如何叫他不喜?在他心里,丘岳这等八十万禁军都教头的分量,都不如眼前之人紧要。
牟介朝杜舜举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明显是叫他不要再似刚才那般口无遮拦,同时也给他鼓气,有自己在,绝对不会让他有个甚么闪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