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二章 未来大佬的初次碰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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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许贯忠是范权靠上田虎之后,听女婿念叨最多的名字,那么眼前这位柴进柴大官人,绝对是他范权还是个市井之徒时,就已经如雷贯耳的人物。

如果不是因为他靠上了田虎,担当了出使梁山的使节,想要和这位当世孟尝见一面,必然不可能像现在这般,被提高到一个相互对等的位置,被人隆重的接待。以他这块料,只怕初入柴家门楣时,就被人一盘米,十贯钱给打了。

是以柴进的“调侃”听起来虽有些刺耳,范权却无坚决捍卫女婿天子尊严的决心,在客位之上扭来扭去,如坐针毡,倒是耿恭出来替田虎说了句话,“我晋国天子乃是不忘旧友,诸君不受便不受,何故恶语相向?”却被柴进一句“辱人者,必自辱之!”给挡了回去,最终也是默默无言。

这两人虽然都是一般沉默,不过主使是畏威不语,副使却是知耻不言,高下立判。虽然前者唯唯诺诺,但柴进独对后者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之辈,起了点兴趣。

田虎既然是这么个态度,这场谈判估【,■.计也谈不出甚么结果来,柴大官人手上动作多了起来,杯盖不停浮着茶沫,李应见场面僵持起来,起身打着圆场,招呼范权喝茶,范权嗯嗯啊啊,端着手里茶水假意的品着,心里却骂开了。

他此时有些恨自己为什么当初不拒绝这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还以为前来此间封王。怎么也能捞一笔好处,哪知老话说得好,弱国无外交!要真知梁山泊这般硬气,鬼才来自讨没趣。偏偏田虎还要他来撒气,这不是老寿星上吊,自己把自己往死路上逼么?

可来了都来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不然回去难以交差。只见范权轻轻把茶杯放下,陪着小心望向许贯忠,将田虎交待他必须说的话说了出来:

“近来江湖上有人打着我家陛下的名头兴风作浪。好在我家陛下宽宏大量,此事也不追究了。只是不日宋国大军就要开赴河东,必是一场生死之战!我家陛下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特遣老朽来京东求援!有道是若我河东有个三长两短,朝廷的下一个目标必然是梁山泊!如此紧要关头,还望我两家精诚合作,携起手来,共抗宋国!”

这算是“我要是完了,你们也好过不了!”的缓和版。明明是威胁的意思,却说得软绵绵的,毫无劲道。若是不知内情的人听了,还以为这老汉是精神分裂呢。许贯忠倒是看出此人的迫不得已来。也没有在言语上为难他,道:“不知你家田虎有甚么具体建议?”

范权见问大喜,撞着胆子把接下来的具体要求和盘托出:“我晋国请求梁山泊在朝廷攻打河东时,派兵经略京东州府。当然了。这个,只要是朝廷攻打梁山,我家陛下也会出兵河东州府。为梁山分忧!另外,此时我们独扛朝廷,兵甲不齐,久闻梁山泊兵多将广、家底殷实,还请援助我们战马五千匹,盔甲两万套,神臂弓八千架,箭矢三十万支……”

范权还没念完他那一串天文数字,便听一阵笑声回荡在聚义厅中。

望着一本正经讲着笑话的田虎使者,柴进又好气有好笑:“我们梁山可是欠你们的?”

范权下意识就想答个“欠”字,结果话说出口时,却不由自主在前面添了一个字:“不欠……”

范权话一出口,便低了头。拿自己的生死,去为别人的愚蠢买单,范权绝不可能蠢到这个地步。

这时他脑海中浮现的,全部是出前夜在辽州府衙的场景,那时晋国几大重臣一致认定王伦不会坐视自家灭亡,所以提出“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策略,哪知梁山泊这边,好像根本不吃这一套!

许贯忠见对方肚里的货基本掏光了,也不打算浪费时间,当下做了总结陈词,“请贵使回去转告你家主人,我们梁山泊在什么地方帮了你们,你们应该心里有数。你家主子提出的这个方案,一看就是脑子一热提出来的,如果你们是抱着这种态度跟我们梁山交涉,我在这里可以代表我家寨主说一声,免开尊口!”

说完,许贯忠已经是起身送客,转头对李应道:“范使者是初来我梁山,李应兄弟一定要招待他吃好玩好!我和柴大官人还有事务缠身,就不陪了!”

李应起身领命,笑呵呵的走向范权。出人意料的是,范权长长吐了口气,也并没有蛮缠的意思,如释重负般的起身告辞。

许贯忠和柴进起身将田虎的使者送到厅外,就在门口聊了几句,只听柴进忽道:“田虎现在脑子不大正常?”

许贯忠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这个范权,我估计就是田虎派来探路的,咱们要是稍微松个口子,后面的麻烦就会源源不断!”

柴进点头表示赞同,笑道:“拿自己的生死来威胁旁人,咱们寨主又不真是他家太上皇,他凭甚么这般任性?”

许贯忠算是梁山上除了王伦以外最了解田虎的人了,不然当初也不会那么决绝的拒绝他的邀请,眼下实在不屑于评论这个人。

柴进的目光却停留在范权的背影上,感叹道:“听说此人一路嚣张跋扈,怕是田虎准备拿他来恶心咱们的吧?这个丈人做得太没地位,居然叫女婿往死里坑。亏得军师小施一计,省去许多麻烦!”

“田虎派这样的弃子来,不得不说,将会是一个很大的失策!”说这句话的时候,许贯忠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

虽然梁山泊态度很强硬,正事一件也没办成,但是其在接待上,倒是让范权恨舒心。在酒足饭饱后,回到为他一个人准备的单间里,正准备上床歇息,哪知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范权还以为是耿恭夜访,要跟自己说公事,有些不耐烦的走到门口,嘴中说道:“你说你急个啥,明明是个带话的命,却操些相公们的心……哟。请问你是哪位?”

只见来人是个唇若涂朱,睛如点漆,面似堆琼的俊俏男儿,倒叫范权吃了一惊,忙问他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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