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壁上的数十个小门后面都有声音响起,有的问:“真是慕行秋吗?”,也有妖迷惑不解,“谁是慕行秋?哪一族的妖?”
“慕行秋是道士,与众不同的道士,跟我……我跟他一块来冰城的。”殷不沉大声说。周围的声音先是变得喧闹,马上又安静下来,殷不沉急迫地说:“慕行秋,快把我……我们救出去吧。”
慕行秋已经观察过了,洞壁上的门根本没有锁闩一类的东西,就是一大块生铁镶在白石之内,窗口勉强能通过正常人的一条手臂,就算是身材最小的蝉翼妖也钻不过来。
如果还能施法,打破铁门对慕行秋来说轻而易举,可他现在只剩下锻骨拳能用。双手抓住窗口边缘,用尽全身力气也动不得分毫,“不行,打不开。”
“什么?连你也不能施法了吗?”殷不沉吃了一惊。
另一扇门里的冰城妖兵开口了,“只有涂抹圣母之血的妖才能施展妖术,普通的圣母后裔都不行。”
慕行秋解开了一个疑惑,可是已经没用了,就算万子圣母还在面前,他现在也不是对手。
“这可糟了。难道咱们要在这里关一辈子?”殷不沉失望至极。
“不会。”还是那名冰城妖兵回答。
“那可太好了。”殷不沉松了口气。
“等到外面天亮的时候,这里的湖水就会升起来,把咱们都淹死,变成白沙。”
“湖水?哪来的湖水?”殷不沉的心大起大落。他什么都看不到,因为惊恐,跟其他监牢里的妖族也一直没有沟通。
“我身后有七座水潭,应该与圣子湖相通。”慕行秋明白窗口的用途了。湖水从这里淹进去,再从其它地方流出去。
“啊啊……”殷不沉出一连串惊恐的叫声,看向慕行秋身后。
慕行秋猛地转身。看到一双血红的眼睛正在慢慢升起。
裴子函真的活了过来,正在挣扎着站立起来,身体开始生变化:脸颊上的伤口越来越大,几乎半边脸的骨头都露了出来,背上长出了一对膜状的翅膀,像刚刚破茧而出的昆虫,慢慢变大、慢慢展开。
“已经十五天了吗?”裴子函颤声问道。
“不,还不到一个晚上。”慕行秋说。
血红的眼睛眨了一下,“这是化妖的一步吗?我的骨头……啊,我有翅膀了,可是我为什么醒得这么快?为什么我觉得软弱无力?异史君!异史君在哪?”
“在上面,你觉得你能飞起来吗?”慕行秋走向裴子函。
“我……试试。”裴子函的膜状翅膀已经完全展开,他试着扇动一下,嘴里出一声闷哼,“不行,我一点力气也没有……我的内丹也没了,它变成了翅膀。”
兰冰壶、裴子函,两名道士化妖之后内丹都长成了翅膀,慕行秋觉得有些奇怪,更奇怪的是兰冰壶还能施展道法。
“我怎么会在这里?”裴子函对刚刚在宫殿里生的战斗毫无所知。
“这里是冰城的地下监牢,待会湖水升上来,咱们都会死在这里。”慕行秋不打算告诉裴子函是自己将他拽下来的。
“为、为什么?异史妖已经帮我化妖,却要杀死我?”
慕行秋也不明白原因,如果飞跋和兰冰壶在意道士化妖的话,起码应该将裴子函救上去,可是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有采取行动。
“或许飞跋觉得你是失败品吧。”慕行秋胡诌道,心里并不为此觉得内疚,裴子函为了化妖已经到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卑躬屈膝的地步,不值得尊敬。
“我、我失败了?”裴子函的声音更加颤抖不已,再一次扇动翅膀,疼痛得全身骨头都像是被利刃刮擦,他仰头大吼:“异史君!飞跋!快出来,给我一个解释!”
上方肯定生了什么,以致兰冰壶、飞跋和万子圣母都没办法下来救走裴子函,慕行秋想,跳蚤角内的光球此时大概正在大展神威,可它为什么非在这个时候蹦出来?
如果光球不受冰城妖术的束缚,慕行秋刚登岸、刚进城或是刚遇险的时候就应该展现力量,而不是等到现在,如果它受到束缚,就应该继续等下去。
事情有些奇怪,慕行秋脑子里突然响起魔侵道士甘知泉临别前的提醒:“我还是觉得你应该死……小心点,别死得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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