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钟过后,忽然听见戏场上喊打喊杀,人声鼎沸。
华子良急忙奔过去,却见武大呆头破血流,还有罗铁蛋、胡老六和三组几个姓武的乡亲,个个挂彩。
乡亲们议论纷纷,说是十几个小年轻闹事,动了铁棍,打了人之后从小路跑了。
唱戏的戏班子也被吓得不轻,不敢再唱。
华子良把大家带回医疗室,一一救治,安排报警。
两个小时候,严所长才匆匆赶到,见面就抱怨:
“怎么又闹事,又打架?”
华子良很不爽,斜眼说道:
“严老哥,是别人来我们村里闹事,打了我们村里的乡亲,不是我们打架闹事。如果你不想受理,我们就向上打电话,总有个说理的地方吧?”
“老弟,我不是这个意思……”
严所长叹气,又问道:“伤者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肯定要去医院,做伤情鉴定。”
华子良挥手:“我只能初步处理,简单包扎。”
武大呆怒道:“我不去医院,死就死在花溪村。其他人,都去医院检查,该住院就住院!”
严所长点点头,安排车辆,送了胡老六等四个伤者去了医院,又去现场取证,做做样子。
都知道这事和刘兴高有关,就是没证据。
严所长走后,华子良去看武大呆,安慰道:
“大呆叔,你继续主持开集开市,有人来闹事,让他们打,打死了你,我给你报仇。刘兴高喜欢这么玩,我们就陪他玩到底!”
武大呆感动,握着华子良的手:“只要花溪村能保住,我让你做村长!”
“我不做村长,但是绝不让花溪村的乡亲,被人欺负。”
华子良愤愤回家。
当天晚上,华子良给方晓晴打个电话,要求明天一起去草庙村医疗室值班。
方晓晴很意外:“我打算让你星期六过去值班的,明天才星期五啊。”
“几天不见,想你了方院长,所以提前过去。”
“那好吧,明天早上七点,你到草庙村医疗室等我。”
“一定。”
下午继续开戏。
华子良也不坐诊了,口袋里藏了几根银针,在戏场上巡逻。
再有来闹事的,华子良一定要捉活的,交给老严,看他怎么处理!
可是一下午和晚上,都很平静,再没闹事的了。
华子良白白等了半天和一个晚上,毫无收获。
次日一早,华子良吃了早饭,去草庙村值班。
美娟果然知道华子良的心意,拉着他说道:
“子良,这件事还是忍忍吧,没必要强出头。和刘兴高闹翻脸,我们的医疗室,恐怕开不下去。大呆村长和严所长都拿他没办法,何况是我们?”
华子良点点头:“嫂子放心,我不会主动闹事的,只是看看。”
美娟叹气,拍了拍华子良的肩膀:“去吧。”
其实美娟也知道,有些事,是身不由己的。
华子良骑上摩托,七点钟准时来到草庙村的医疗室。
医疗室和村办公室,也在一起。
方晓晴随后赶到,开了医疗室的门:“几天不见,华神医发大财了,手机也用上了。”
“二手的,五百块。”
华子良一笑,参观医疗室,看看门前屋后,又看看药品库存。
方晓晴打开水杯喝茶,忽然说道:“子良,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倒是希望你,多多来草庙村值班。我在这里,不太方便……”
“怎么不方便了?”
“因为……”
方晓晴看看前后无人,忽然红着脸,低声说道:“他妈的村长刘兴高,老是对我不怀好意,好几次要请我吃饭,我都拒绝了。有一次还对我动手动脚的,被我骂了。”
我靠,果然刘兴高是个好色之徒!
华子良想了想:“你骂了他,他就放过你了?”
“不放过还想咋地?”方晓晴翻白眼:
“我舅舅,是县里城关派出所的所长,为了我这事,特意开车过来,敲打了一下刘兴高,他这才老实。不过,见了面还是阴阳怪气的,有时候一语双关,故意说粗话羞辱我。”
华子良微微叹气:“方晓晴,你也不容易,混碗饭吃,还要受这些流氓的气!”
方晓晴正要说话,忽然忍住,指了指开过来的一辆桑塔纳:“说曹操,曹操到了。”
华子良一笑,摇摇头,进了布帘后面,参观治疗间。
桑塔纳开了过来,在村办公室门前停下。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梳着大背头,也算高大威猛,仪表堂堂,提着茶杯,却进了医疗室。
方晓晴很头大,淡淡说道:“刘村长,你的办公室在那边,不在我这里。”
“知道,就是想念你了,过来打个招呼。”
刘兴高没看见布帘后面的华子良,大马金刀地在方晓晴对面坐下,笑道:
“对了方医生,昨晚上我梦见你了,还在梦里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说我爱瞎做梦,是不是一种病?”
方晓晴冷笑:“有病就去治,别耽误了,我这赤脚医生治不了你,总有人治得了你。”
“嘿,这话有意思啊。”
刘兴高点了一根烟,隔着桌子,将烟气喷向方晓晴:
“方医生,你觉得谁能治我,把他请来好不好?我每天晚上都梦见你,醒来以后就发虚,腰酸腿酸尿不尽,这毛病再不治,恐怕也活不成了。”
活脱脱的一个流氓,简直肆无忌惮!
方晓晴忍无可忍,板起脸来:“你好歹也是村长,请你自重。”
“村长也是人啊,是人就会生病啊。”
刘兴高咧嘴一笑:“方医生,我找你看病,这不犯法吧,我又没对你耍流氓,怎么就不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