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把叶楚月的翼骨都收起来,送给佳人姐姐。
周遭的修行者,心思各异。
云都云子君,耳边传来了同伴的声音,“子君姐,这叶楚月,该不是给陆佳人服软吧?”
临渊叶羡鱼两手环胸,眉头轻皱,不理解地望着抽搐翼骨的楚月。
明眼人都看得出,罗羽那一脚并非无意,只是多数人明哲保身,不愿惹一身腥罢了。
心中知晓就行,绝不会道明所见,怕得就是个祸从口出。
那侧,钱燿舵说:“这,真是贵人?”不是祸害?
后半段的话,钱燿舵望着面露心疼之色的妹妹强忍着冲动没忍心说出来。
“陆佳人在五湖四海都有朋友,欣赏手段利落实力高强之人,叶楚月该不会是以此来吸引她的注意力吧?”
钱燿舵说得苦口婆心,旁敲侧击阻断钱玉瑶颇为疯狂的想法:
“玉瑶,钱府和陆家在大炎城乃是平起平坐的身份,陆家的优越无非是出了个有机会去翠微山的陆佳人,但钱家也不至于跟着你这位贵人去给姓陆的当走狗吧?”
“阿兄……你看……”钱玉瑶微微睁大了眼睛。
钱燿舵看向楚月。
这会儿,楚月走到了罗羽的身边,抬手去触及魔羽翼骨,还想掰断一根骨头。
钱燿舵满眼的鼻翼。
此人,空有虚名,却是一点儿的气节都没有。
还要拿出自己的翼骨去谈降。
传出去也不怕惹人笑话。
这样的贵人,钱家宁愿去大炎城的街上乞讨,都不要!
钱燿舵扯着唇角,嗤之以鼻地冷哼了声,眉眼里满是贵家公子对山野的不屑之色。
倏地,他的眼睛像是变戏法般陡然睁大。
楚月高抬起的手摘断了翼骨,而后,直接插进了罗羽的左瞳。
她恰好在半侧头看向陆佳人。
鲜血飙到了楚月的半张脸上。
睫翼染着血珠,顺着金眸往下流。
她盯着有些愣的陆佳人,一字,一字道:“他想害陆猛的命,我要他一只眼睛,不过分吧?”
咔嚓,她把翼骨拔出。
鲜血飞溅在她的脖颈。
栩栩如生的绯色莲花,像是在汲取鲜血般。
陆猛泪眼婆娑地看来,脑袋嗡鸣作响险些空白。
只晓得。
同父异母的阿姐,视他为器,若是无用便弃之不顾。
相识不足一月的朋友,为了给他挽回尊严和出一口气,承热浪之痛,断翼骨, 斩罗羽!!
犹若黄豆大的泪珠,顺着陆猛的眼眶,滚滚地往下流淌,湮灭在了王宫的泥土里。
“啊啊啊啊啊。”
罗羽痛不欲生的惨叫之声,无比的刺耳,宛若腊月里杀猪宰羊般的嚎。
北寒之地的人,多是修习较为特殊的瞳术之道。
每当离开北寒,去往别地,都会以故乡特制的纱帽来遮住保护自己较为贵重的眼睛。
故此,当罗羽的一只眼睛被楚月用焦黑的翼骨贯穿之时,仅剩的另一只眼瞳,便开始逐渐地涣散,古老精灵族般的翠绿之色,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只留下一片病态般的灰白……
翠绿消逝的疼痛,是钻心刺骨的无数倍。